说却是雪中送碳,你就别小心眼的拦着我道谢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颜惜墨在和朱四婶、朱十一婶等朱家婶娘相处了三年多后,多少也沾了些妇人家的烟火气,钱芹草这话里的意思她又怎么听不出来,当下便笑了起来道:“既是硬要道谢,我再推却就显得有些不恭了!”说完便伸出手要去接钱芹草手中的蓝子。
钱芹草没想到这妇人如此爽快,有些犹豫的把蓝子递了出去。
“稍等片刻!”颜惜墨接过蓝子抱着圆娘回去了,将蓝子中的鸡子捡了出来,又拿了罐她自己做的风干鸡脯丁装在蓝子里,走出去递给了钱芹草,“这个是自家做的,拿回去尝尝。”
钱芹草拿着沉甸甸的竹蓝,心里颇不是滋味的回了家。她一向好强,行事从未有吃亏的时候,像今天被人这么不轻不重的挡回来还是第一次!
钱芹草走后颜惜墨想起叶小八对她的评价,与众不同倒未必,心思不简单却是真的!至此,她对这钱芹草便多了份防备之意。
冬天在一阵阵的寒风中,很快就来临了。朱阔在分了自家的口粮之后便又自己进了趟山,收获虽不多但也能稍稍弥补村中分粮减少的缺口。颜惜墨这时才发现这个男人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明明家中地窖里的存粮够全家人吃一年的,却还要去做了这番姿态,既让村中挑不出错来,又让周家领了情,果然好算计!
这个冬天与往年不同,鹅毛般的大雪连下了两个多月尚不见停歇,外面的雪积得有半人多高,天气异常的寒冷,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山里传来的饿狼哭嚎。
朱阔站在院中蹙眉望着院门外,他自从听到狼嚎便是这幅表情,颜惜墨怕他冻着,拿了新做的厚棉衣给他披上。
“惜娘,我想让周家搬过来住!”朱阔握住她的手,捂进了自己怀里。
“行啊!”颜惜墨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看着他忧心皱起的眉头,点头答应了。
“这雪要再不停,那狼群就要进村了,让他们继续住在外面我怕有危险!”朱阔见她不问原因,主动解释道。
“狼群真的会进山?”颜惜墨对杀人挺在行,对这打猎的事却是一窍不通。
“雪再这么下下去,狼群肯定会来的!”朱阔坚定的答道。
“嗯,你去把他们接过来吧!”颜惜墨点头。
周家三口很快就被朱阔接回来安排的在了西厢,两家小孩仍旧像斗鸡似的互不待见。周夫子为了避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里,周家兄妹也不出来招人厌,一家三口悄无声息的缩在西厢,倒也不影响朱家的生活。
又过了半个月,大雪仍旧在下,山里的狼嚎的更加凌厉凄惨。朱阔不放心的每日提刀在村口巡视,后来村里的男人们也自发的组织起来随着他一同巡视。村里的老幼妇孺都在家里磨刀霍霍,全村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危机。
朱阔的担心颜惜墨看在眼里,她也把家里的菜刀磨的霍亮,放在了卧房中的妆台上。然后趁着冬日里无事,她拿出往年存的鹿皮替他做起坎肩来。
又过了两天,山里的狼嚎突然止了,朱家村里的狗却是没日没夜的狂叫起来。村里的男人们也不出去巡视了,每家都如临大敌一般的紧闭门户。
朱阔也将自已的两条猎犬拴在了门口,然后嘱咐周家三口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叶小八在村中男人们开始巡视时,拉着俊生开始捣鼓弓弩。俩小孩捣腾了几日,终于弄出了两只连弓小弩。又用竹子削了几十支尖利小弩,悄悄的藏在了各自的房中。
这日二更天的时候,一直睡不踏实的朱阔腾的从炕上坐起身来,只觉得屋外四周都有动物压抑的喘息声,这班畜牲果然来了。
他跳下炕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提着猎刀弓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