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会明白我的意思!哎,我或许去找大夫瞧瞧比较好?”
自那晚后,她真的很提心吊胆啊。
甚至已经数年不曾做过的梦,似乎又有了要来寻她别扭的意思。
枣红母马只静静地望着她,轻轻地拿头厮靡着她的掌心。“看样子我是担心多了,你好好休息吧,等天明我再来看你。”也默默地看着这喜欢的马匹一会儿,她叹口气,慢慢倒退着走了两步,朝着马挥挥手,转过身,准备再度蹑手蹑脚地偷偷溜出这跨院去。
转身,她立刻化成了石雕。
已快八月中秋,半圆的月亮娘娘斜挂在深蓝的天幕上,柔光散散地投射在地上,再衬上四周随风婆娑而舞的树木竹林,安静无声的深夜里,很有一股闲雅的味道。
以往总习惯细细眯起的凤眼因为一时的变故而瞪得大大的,心跳在这一刻,怦怦响得似乎就在她的耳朵中炸着。
那一晚的梦!
那避之惟恐不及的噩梦!
关腾岳!
他,他,他,他——
他深夜来这偏远的马厩做什么他!
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泛白的唇,她一时之间什么反应也不及,脑子中更是一片空空的白。
“你是马厩值夜的小厮?”
淡淡的悦耳男音,同高壮硬硕的身躯、严肃直板的威猛面孔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男人微微弯下腰来,漆黑的眼直直地盯着她月光下又黑又瘦的小尖脸,不甚高兴地蹙着粗粗的墨眉。
“不好好地为马添饲草料,却在打混什么!”
“奴——奴才知罪!”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心神迅速地各归各位,“奴才知罪,知罪!”弯腰,屈膝,垂手,她语带上惊慌失措的颤抖哭腔,牙齿咬住舌尖,她含糊地支支吾吾:“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大人饶命!饶命!”
双膝颤抖的厉害,她快要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男人静静眯眼瞅着她小老鼠一般的胆颤心惊,粗粗的墨眉不由蹙得更紧。
“奴才——小的、小的——奴才、奴才——”颤抖的双膝再也支撑不住瑟瑟发抖的身躯,她猛地扑倒在地,额头压在双手手背,小声地哭起来。
吃惊地看着胆小如鼠、似乎他再问下去就要吓昏过去的小厮,男人额头上有些青筋爆了起来。
“你——我怎么对你没有一点印象?”他倒着走离两步,好心地给这头戴布巾的少年小厮一寸呼吸的空间,更试着收敛起浑身的不悦,不敢再给这胆小的人更多的压力,以免他真的会说昏便昏过去。
“小的——奴才入府快一年啦,只是,只是大人常年征战在外,是以、是以——小的对大人万分的敬仰!平日里见了大人只敢在远处行礼问安,大人又心系朝廷,哪里有闲暇来留意如小的这样的低贱奴才!所以、所以——大人即使偶尔看到过小的一眼半眼的,小的实不敢脏了大人的神目啊——”
抖抖地,哑哑地,颤颤地,带着八分惊恐的哭腔,让男人眉头蹙得快要打结。
“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啊!”
犹如捣蒜, 更似小鸡啄米,她头磕得飞快。走啊,走吧!
时间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快要真的昏过去了,踏实的脚步声才慢慢离她远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饶——”
偷偷地抬起一点点的头,眼角试探着望出去,月亮娘的柔光散照之地,空空的。
空空的!
心跳,比刚才更猛了三分,她直起酸痛的腰身,又黑又瘦的小尖脸转过来再转过去,围墙里的跨院里,除了她,真的再无其他人的踪迹!
哈哈!
憋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可以吐出来了,浑身再也无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