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旡不是楚沉夏的义弟吗?有他在,楚沉夏会出什么事啊?栖霞山不被楚沉夏拆了,他刘彧就该拜佛求神告谢了,殿下还担什么心呢?”
栖霞山高耸入云。山顶三座道观并列朝南,正是人们口中的栖霞三云,可是此刻。其中一处道观中却传来不绝于耳的惊呼声。
那黑烟更是将道观包裹的结结实实,众人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黑灰,神情无不焦急。
唯有楚沉夏一个。看上去心情舒坦,高坐屋檐,时不时举起手中的酒瓶喝上一口酒。
一个硬物忽然朝自己飞来,楚沉夏闪身一避,险些一头栽下去,正惊呼好险,黎浮暴怒的声音随即从屋檐下传来,“你这个兔崽子,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楚沉夏却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直到远处一群穿着平民服饰的人踏着整齐的步伐朝这边赶来,他的目光才随之一震。
那群人十分有序地冲到道观前,取过一旁的水桶,便冲进了火龙缠绕的道观,动作迅捷,姿势准确,一看便是精心编排过的士兵。
楚沉夏因此做了一个极大的猜想,这群士兵就是当年卫术铭带去征战,无一幸免全部葬身的士兵。
这件事情到底是惊动了刘彧,刘彧因此得知楚沉夏竟然被黎浮悄无声息地囚禁在道观之中,未免有些吃惊。
“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关着他,他难免有些性子,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黎络匆匆赶过来,横插在二人中间。
黎浮瞪了她一眼,颇为无奈道:“你就惯着他吧,他这哪是耍性子,分明是和我作对嘛!这要是都能纵容,我以后还怎么管教下属。”
“那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沉夏可是你的外孙,你别乱来,别在我面前拿出你在江湖上的那种做法,还嫌当年死的人不够多吗?”黎络说到后来,语气中竟然带着一分恨意。
黎浮的脸色当即转变,十分不自然地移开了自己女儿投来的视线,目光中也带着些许愧疚,到底还是忿忿甩袖走开了。
楚沉夏将母亲哀切的神情看在眼里,不明白他们二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嫌隙,不由想起小时候的事来,母亲与父亲住在一起,很少回道观看望外祖父,每每提到外祖父时,母亲总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现在想来,或许与景旡口中的那个瑶皇后有关。
黎络收起脸上的表情,转而温声对楚沉夏道:“母亲听说,前阵子你腿受伤了,好些了吗?”
“差不多了,母亲不用担心,孩儿是铁做的身体,那点伤痛算不得什么。”楚沉夏灿然一笑,也闭口不提她不想提的事。
黎络十分痛惜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虽然容貌神色与上一回相见无异,可她总觉得这个孩子哪里变了,许是那双深邃的目光,令她心觉异样,笑着替他掸去肩上的灰尘,问道:“今天晚上,母亲亲自下厨给你兄弟二人做饭如何?”
楚沉夏一怔,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景旡,忙点头道:“好,我来帮母亲吧。”
“不用了,你不会,只会给母亲添倒忙,你就负责就找景旡回来,这孩子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黎络笑了笑,就将他往面前一推,转身看到焦灼发黑的墙壁时,还是忍不住顿了一顿。
这孩子,心事总是那么重,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还从来没有见他做出一件顽皮孩童做的事,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安安分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他外公撒起性子来呢?
黎浮不知道,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他的性格秉性吗?黎络却也不想揭穿他,微微摇了摇头,便走进了还未完全消散的黑烟中。
晚饭是在楚沉夏的屋子里吃的,只因大厅烧的最严重,几乎是不能坐人,好在那群士兵有条不紊迅速地将火扑灭了,总算这道观烧的不是特别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