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国,寅都。
虽是盛夏,可城中草木陆渐凋零,瑶塘荷败,梧桐叶落,屋檐下琼灯也挂了霜尘。
宫城在一片夜色中逐渐亮起了灯火,而正中轴上的广元宫中仍是一片黑暗。
几个宫人抬着几个大箱子从广元宫中出来,箱子里滴落的暗黑液体一路延伸到了那最宽阔的大殿中。
殿内隐隐约约传来诡异的叫声,是猛兽的嘶吼,似鬼怪的桀笑,殿外守着的侍卫瞪大了眼,却不敢有任何动作,更不敢回头看。
据闻一年前,曾经有好奇的守卫回头偷看了一眼,下一秒便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殿内,第二天盖着白布抬了出来。
可那怪叫声并不打算放过众人,不断的发出各种奇异诡怪的声音,将殿外众人吓得冷汗淋漓。
就在众人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殿内传来国主柳梵略显不耐的声音:“墨枭,安静些,你吵着孤了。”
那怪声消失了,殿内的烛火突然亮了起来。
往殿内瞧去,只柳梵斜倚在龙榻之上,正闭着眼假寐,在他眼前,一团青雾包围着一个天真幼子,正眼巴巴的趴在柳梵榻边可怜巴巴的说道:
“主人不是说,墨枭就要有新的身躯了吗?墨枭高兴,不能自已。”
柳梵略微睁开了眼,眼底不知是些什么情绪,隐隐执念如痴如魔,恍惚中,他仿佛看见这团青雾幻化出一个身长玉立的人形出来。
柳梵似有深意的笑了笑,起身掐着墨枭那细弱的脖颈拉得近了一些:“画龙画虎难画骨,就算是换了副身子,你也少说些话,你这声音可太难听了。”
墨枭闭了嘴,不发一言。
柳梵松开了禁锢他的手掌,转身躺回了榻上:“今日还差几具鲛身。”
墨枭低下头,数了半天回道:“主人,刚刚宫人们拖下去了一些,算着还少了十二具。”
柳梵闻言转头冲着殿外吼了一声:“都不进来还在做什么呢!动作麻利些!”
外头一阵慌乱声,少顷,几个宫人抬着两个大箱子又进来了,将其放下之后又连忙退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掩上了大殿的门。
柳梵略有些嫌恶的看向殿中的那两个箱子,瞧着墨枭兴奋地手舞足蹈,有些厌恶的转开了头:动静小一些,别把人给咬死了。”
墨枭抬头望向龙榻上的柳梵,不出意外的在他脸上看出嫌恶的神色,他与无人窥见的角度闪过几道戾气,望着柳梵恭的神情略显执拗:“主人对墨枭好,等墨枭有了躯壳,以后谁也伤不到主人,墨枭会在前面挡着!”
柳梵看了看他,是当做奖赏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去吧,别来烦我。”
霎时,殿内烛火瞬间熄灭,木箱吱呀了一声,片刻后传来几声凄厉惨叫,那姐姐的怪笑声又从殿内传出,陆陆续续殿中又倒下了不少东西的动静,隐约有金属摩擦过器物的声响,接着便是低沉恐怖的嘶吼。
少顷,柳梵轻哼了一声,那声音便忽然停下了,可不多时,又是故态重萌。
殿外的侍卫们虽说早习惯了,可殿内传出的动静,却仍令他们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遥遥着,宫外来了人。
那人才走到殿前,便有侍卫连忙迎了上去:“二殿下,君上已经歇下了,这会儿谁也不见。”
柳棠冷笑了一声,推开侍卫便想往殿里闯去,走了两步,便见殿前的侍卫们都拦了过来。
他这才回过头来,斜眼看了看刚刚那侍卫,像是看着一件死物一般:“你想好了?要拦我。”
那侍卫颤抖了一下,这叫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拦国主饶不了他,拦了二殿下饶不了他,他们父子俩吵架,他倒是遭了殃:“二殿下恕罪,小的也是为难。”
柳梵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