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盯在了以卢太傅为首的清流文官身上。
然而,出人意料的,这些人却并没有对这样的举措提出太多的反对意见;尤其是卢太傅本人,对皇帝的安排几乎是不置一词。当然,这也是表面现象,真正手眼通天的人物还是了解到两日前皇帝召见太傅与户部尚书刘瑛,曾于明政殿内恳谈两个时辰之久,或许,那一次,太傅便已与皇帝达成共识了吧?
卢太傅没有动作,人们猜测他是顾虑皇帝圣寿,或是已有筹谋,不急于一时,但人们还是没有料到,率先发难的,居然是楚歌。
酒过三巡,楚歌离席,各处敬酒。
以前楚郡侯在时,遇有酒场,她多是其中焦点,人人知她量大好饮,少不得多来献媚,哪里有她四处酬酢的道理?而如今,楚郡侯虽去,她却未失圣宠,众人待她虽怠慢了些,到底不失礼节。
几大杯灌下来,楚歌又直往太傅卢敦儒处而去。
老头子在这样的酒场上,也是正襟危坐,面前几盘御赐的珍馐,也只是微微动了动。
“太傅大人请了。”入目处是楚歌有些欠扁的笑容,还带着微醺的醉意。
其实卢敦儒倒是不很介意接受楚歌的敬酒。虽说是忠奸自古不两立,但楚歌到底还年少,若真心悔改也未为不可;何况,还有皇帝曾经居中调停。
不过楚歌没有在众官之中,第一个敬他的酒,这实在是扫面子的事情。
所以太傅大人没有起身,板起面孔训斥道:“楚家小儿,可是真心认错么?”
楚歌依旧满脸是笑,居然伸肘靠上太傅肩头:“太傅大人,今日圣寿,何不同饮一杯,且乐今宵?”
这态度无礼之极。卢敦儒觉得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早朝时分,面前的少年一样的狂妄、一样的恃宠而骄,哪里有陛下所说的半分悔改之意?!
太傅的手,又不自制地颤抖起来,躲开少年狼爪,直直地指向楚歌的面门:“你,你,老夫不与佞臣同饮!”
于是楚歌在众官瞩目之中,将一杯琥珀佳酿,涓滴未剩,全泼在了老头子襟前。
一时席间大乱。
没有人听见楚歌在气得浑身乱抖的卢太傅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太傅日后尽管攻击我楚家,管教日后赵史中记载:卢敦儒与楚歌私怨,屡相构陷。”
楚歌这样做,并不是临时起意。她对卢敦儒本没什么敌意,即使是对方几次三番上书要求重治楚郡侯,那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对卢敦儒却是不得不防:别的不说,此人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忠臣典范、清流领袖,又曾做过几年帝师。如今自己马上要离开京城,如果放任卢敦儒大举讨逆之旗,她担心早晚端木兴抗不住压力将楚郡侯入罪鞭尸。更何况,还有楚郡侯那富甲天下的宝藏诱惑?
如果是以前,楚歌可以不在乎;但,现在不行。
“小侯爷”失踪之后,再也不曾出现,如今的侯府里,就是她来当家。
这几日,楚歌带着流丹、辛锋寒一起,把侯府里里外外梳理了遍。
原本从楚郡侯亡故之后,家中仆役早已散去大半,剩下希冀从楚歌这里获利的,也都好说,多多给了银子自谋生路,便也罢了。可鸣鸾苑中那些所谓“小侯爷的禁脔”,居然十分难以安排。这几天她和流丹逐个清点苑中众人,这才发现所谓鸣鸾苑,其实原本是一个私人情报培养机构!苑中,秩序井然,还安排有专人授课!据说小侯爷当初,就曾经辅助楚郡侯打理血衣卫,如今楚郡侯一倒,血衣卫也随之失势,但替鸣鸾苑授课的几个血衣卫官员,还是保留了下来,“潜伏”在侯府之中。
虽然端木兴暂时没有把那个恶名昭著的特务组织血衣卫彻底消灭的打算,可一旦失去了来自最上端的支持,血衣卫也已经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