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端木兴、谢聆春这等人过于深不可测,不是她能够掌握得了地;相互利用可以,保持距离最佳,象她以往期盼地那般,做朋友、托付秘密,便有些危险了。
至于武青,她对他,倒也有过一些隐隐约约的倾慕,说不清道不明地牵挂;尤其是听段南羽说起“那三年”之后,想起他的时候,便更是多了一份疼惜和守护的**;然而这是不是爱?她不知道,也许从前爱过,但现在既然失去了那份记忆,她倒也不觉得一定要重拾旧梦——尤其是武青对现在的她明显只是“亲情”,而她,为了怕“皇帝因嫉生恨自毁长城”而一度选择远远避开。
那天她对谢聆春说,皇帝陛下认了她做兄弟,话虽简单,但里面透漏出的意思已经解释了一切;既然所谓“深情”是编出来骗人的鬼话,那么她自然不用再刻意远避武青,非要和他了断关系不可——这是对谢聆春的说辞,然而真实的情况又是如何?她如何不明白?不用谢聆春和她解释,她也知道,端木兴的“兄弟”的话未必事出无因,自己至少是被端木兴所忌惮着的,这样的情形,眼下“孤臣”一般的角色,哪里容她去靠近任何人?
很早以前她就隐隐约约意识到,她之所以入京就封为大学士,进入内阁,其实也是一种制衡的手段……楚郡侯亡故之后,京中卢敦儒一派独大,卢太傅耿介忠贞,为端木兴所欣赏自是理所应当;然而老太傅又实在太过迂直,不知变通,由着他大权独揽,端木兴行事上头难免阻力重重——就如这“肃清贪官”的争执一般,如果没有她居中扮演个奸臣的角色,端木兴只怕就只能在听从卢太傅的话做个“明君”,或是不听从做个“昏君”两项之间选择了。既然培养她这一脉的势力,主要是与卢太傅相抗衡;那么如果她表现出与军方,尤其是武青这样的“新军事力量”相互“勾结”的可能,那么端木兴是不会看着武青坐大的。
因此,即使她真的要与武青“再续前缘”,现在也绝对不是时候。何况,所谓“为情生嫉”而残害忠良,她从一开始听段南羽说的时候就不相信。端木兴何等样人?会为了一个“情”字毁掉国家栋梁?如今只不过是验证了她当初的看法,却不表示如果她接近武青不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她说过,以后要一个人孤单地在那条路上走下去,如今,她正在实现自己的诺言——当众与武青反目,以便达到各树一帜,在朝中分庭抗礼的效果。
不过今天一开始便不是很如意。从她出现在郊迎仪式上,武青就毫不掩饰地表示了对她的关心;而即使是她毫不推辞接受天子邀约,一起坐上金辂,做足了“天子内宠”的骄狂无礼,也只是让他微有责怪之意而已……不得已,晚宴之上她不顾自己病体,借酒妆疯,当众对他无礼——嗯,因为她稍有暗示,效果还算是差强人意;只是不知道武青是配合她做出一幅对她十分厌恶的样子,还是真的被她激怒想骂她一顿……感觉上似乎是后者。
不过可气的是武青还是送她回到了楚府,又要给她驱毒疗伤……万一传出去,她的一番功夫不都是白费了么?。
正文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除衣
佩玉轩的东厢之内,银烛高烧,美人如画。
谢聆春红衣逶地,凤眸光敛,斜倚塌前,就着手边的雕漆长案,用一只水晶柄小银刀,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削着一只梨。
“谢聆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何蕊珠凑过来,半侧着头,用一种怀疑的语气问着,却掩不去眼中的关切。
“在想,这只梨子生得漂亮,切了片和着生姜煮水喝,对寒症应该很有效果。”
“你!”何蕊珠气结,扭头去不理他。
谢聆春却只是一笑,当真招招手,对应声而来的血衣卫官员递上了托盘:“记着生姜要去皮……还有别忘放些冰糖。”
那人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