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这好像不是通往主殿的方向。”
“因为先皇的葬礼过于简素,为表达悼念怀思,陛下封了香榭的后殿,目前在偏殿起居,朝臣们建议扩建偏殿,被陛下拒绝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守丧服白之说,撒克逊这么做,已经是非常隆重的悼念了。
不管他是真的为了怀念祖父,还是为安抚拉拢亚伯拉罕大帝留下的重臣心腹,这一步棋走得还算不错。
林安心想。
来到偏殿,这里竟然已经灯火通明。
衣着华美光鲜的侍臣来来往往,手中捧着一叠叠文件典章,步履轻而迅速,站在回廊外的宫廷侍卫注视着每个人的通过,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平滑的大理石地面倒影着他们盔甲的闪光。
林安微微吃惊,看了一眼东方的天空。
地平线上刚刚出现一丝鱼肚白。
撒克逊竟然这么早就一天的工作了。
来到这里,爱尔柏塔大师就不便直接说话了,传音道:
“最近,陛下每天睡不到五个魔法时,幸好是年轻人,否则就算身体能用药剂撑下去,精神也不行。”
林安暗叹,心中隐隐烧起的火气慢慢消了下去。
撒克逊也算尽力了。
拿一个初登基的皇帝去和已经在位三十多年的老皇帝作对比,是不公平的。
林安不是不清楚这点,只是现在的时局,对撒克逊,对他们所有人,都提出了更高要求,于是便暴露出撒克逊的缺陷。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撒克逊或许也能成为不逊色与亚伯拉罕大帝的英主。
这么心理一过渡,再见到新皇帝的时候,林安话语就没有了太多锋锐。只是将她在红石城的见闻告知了皇帝。
撒克逊不敢忽视林安任何一句话,听完之后,陷入沉思。
他没有说话,旁人却不会让气氛冷场,撒克逊旁边的一位五十多岁的侍臣道:
“琳法师是担心神圣诺切的贵族会拖着平民自毁?”
林安看了发言者一眼,隐约记起这是皇帝配给撒克逊的智囊团成员,似乎叫罗斯福。
这人虽然是平民出身,却是落魄贵族之后,能力不俗,一直忠心耿耿地为撒克逊出谋划策。看他衣服的款制已经是宫廷子爵。想必已经是新皇面前的红人,难怪敢于在这时发话。
既然对方问了,林安便答道:“不止。”
那个侍臣也不在乎林安的冷淡,看了撒克逊一眼。继续道:“那么您的意思是……”
林安这时已经反应过来。
皇帝金口玉言。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会让下臣们反复揣摩,对其有不同解读。
为树立威信。保持上位者的威严神秘,也是为了避免出错,许多皇帝身边都会有这么一个“代言人”。
佩雷那位朱庇特大帝就是这么做的。
他身边的侍臣比皇帝还难缠,约翰姆单是为了打点这些人,约翰姆就花了不少钱,因此在便签中多有描述。
林安不习惯,是因为老皇帝身边没有这种角色。
即便是宫变事件前,阿尔法伯爵还没落马的时候,这位红人侍臣在老皇帝身边走的也不是这种路线。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林安没有流露出惊讶,不动声色地改变了对罗斯福的态度,平淡道:
“我担心的是,神圣诺切的贵族,说不定会成为魔族的走狗。”
嘶嘶嘶……
房间内外不止一人在监视和保护皇帝,其中还有黄金剑圣的隐晦气息,林安一说出这句话,四五个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两个月以来的皇帝生涯历练了撒克逊,他反应没有那么大,却也微微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