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桃歡歡喜喜地抱著新衣回到裡屋,剛要跟殊麗說,這是晚姑姑買給她們的,就瞧見小床上堆滿新衣裙,價值不菲不說,還各式各樣,穿一個正月都不帶重樣的。
「陛下送來的?」
殊麗捏了捏發脹的額骨,很想讓送來的人再送回去,可那些人哪敢答應。
大過年的,除了殊麗,誰敢惹天子不快啊?他們奉命辦事,沒紅包就算了,還辦砸事回去挨訓,不是太冤了。
幾人腳底抹油,剛要跑開,被殊麗叫住。
以為這位姑奶奶還要堅持「退貨」,卻不想,每人手裡多了個大紅包。
殊麗說了句吉祥話,淡笑道:「不為難你們了。」
幾人趕忙道謝,恨不得跪地喊一句「娘娘千歲」。
等人離開,木桃拿起一件件長裙,放在殊麗身上比量,「姑姑,這都是陛下為你量身定製的啊。」
殊麗無奈,走到桌前,打開一個精美的妝奩,裡面裝滿了珠寶首飾,使得木桃驚嘆連連。
這全都是陳述白讓人送過來的。
宮宴伊始,群臣滿座,觥籌交錯,看似喜慶,實則暗流涌動。
取消選秀一事傷了不少重臣的心,往常他們來宮宴,都會攜帶妻女,今兒倒是不約而同地只身前來,個個面色冷凝,笑不出來。
陳述白如常地與臣子們寒暄,偶爾笑笑,絕口不提選秀的事,事已至此,能補償他們心理落差則補,補不了也沒有辦法,在姻緣上,他認定了殊麗,再容不下別人。將她們納入宮中也是荒廢她們的光陰韶華,不如尋個好人家料理中饋,做府中主母,與夫君舉案齊眉。
宮宴結束時,群臣起身敬天子酒。
陳述白舉杯,象徵性地淺抿了一口,心中記著殊麗的告誡,傷口癒合前不可飲酒。
亥時一過,他前往福壽宮、慈寧宮、景仁宮坐了會兒,隨後馬不停蹄地趕往宮外早點鋪,一進門,竟瞧見元栩、陳呦鳴和陳誠然全在店裡。
三人正陪著殊麗打馬吊,木桃和晚娘也在旁,邊嗑瓜子邊替殊麗看牌。
府中都那麼清冷,非要湊到早點鋪子來?
哂笑一聲,他略過三人,站在了木桃身後。
木桃和晚娘分坐在殊麗兩側,三人擠在一張長椅上。
見天子來到身後,木桃不情不願地站起身,扯了扯晚娘的衣袖,示意她也趕緊給騰地兒,免得惹了脾氣不好的爺。
晚娘曾也懼怕天子,可最近相處下來,比木桃膽子大了些,還借著除夕不宜拌嘴吵架的習俗,打趣道:「小桃兒不是讓地兒了麼。」
話雖如此,她還是乖乖騰出地兒,不願做鋥亮的大燈籠。
其餘幾人也是借著節日氣氛,沒有起身行禮。
得了空座,陳述白坐在殊麗身邊,開始替她看牌。
殊麗的上家是陳誠然,下家是元栩,按著吃牌的習慣,是要吃陳誠然的。
還差一個六萬就能胡牌,陳述白踢了下陳誠然的腳尖,皮笑肉不笑道:「老五,該你了。」
煜王猜出殊麗要胡什麼,撇了撇嘴,不想成全,打馬吊不就該實力比拼麼,怎麼還得承讓?
可他架不住天子冷颼颼的目光,煩躁道:「誒呀不管了,六萬。」
殊麗剛要推牌,說自己胡了牌,下家的元栩搶先一步,「抱歉,截胡。」
另一側的陳呦鳴忍住笑,調侃道:「可惜啊,麗麗好不容易胡一把牌,還被截胡了。」
好不容易陳述白攬了一下殊麗的肩,輕輕拍了下,安慰道:「沒關係,咱們不擅長。」
殊麗聳下肩,擺脫了他的手,開始洗牌。
漏刻一點一滴流淌,陳述白也開始認真起來,幾乎喧賓奪主,搶了殊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