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天氣熱,只有入夜有些涼風,他沒有坐龍輦,徒步走在淡風溶月的宮道上。
忙碌了一個月,終於得閒,他一刻也不願在御書房停留,「跟朕出宮一趟。」
殊麗站在御前侍衛後,沒當這句話是朝她說的,直到視野里出現一雙龍靴。她抬頭,還想著今晚不是她守夜,她可以跟木桃幾人偷玩幾把雀牌,沒想到還有額外的「應酬」。
陳述白居高臨下看著她,「不願意?」
「奴婢願意。」
出宮還能不願意麼,殊麗彎唇,忽然意識到自己很迷戀宮外簡單的生活。
明月皎潔,淵穆安寧,殊麗與陳述白同乘一輛馬車,穿梭在城中嘈雜的街頭。
殊麗撩開帘子向外望,被雜耍攤的吹火人吸引,很是驚奇地回過頭,「陛下快看。」
只見人群之中,吹火人手裡拿著火把,用力一吹,撩起高高的火焰,甚是驚險,引得喝彩。
陳述白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轉著玉骨摺扇,「一種雜技,訣竅在於嘴裡的松香粉包。並不難,你也可以。」
殊麗聽他解釋完,眼眸雪亮,「那奴婢改日試試。」
陳述白睨著她身上的鵝黃衣裙和髮鬢上的飄帶,閒閒地道:「學會了,你就穿著這身衣裳去街上雜耍,保管賺足視線。」
那也不失為一種生計,指不定以後派的上用場,殊麗頗為虛心,「還請陛下賜教。」
陳述白懶得搭理如同小金雀一樣的姑娘,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腰線上,不同於宮裡的齊胸宮裙,這種中腰長裙最能凸顯腰身,她跪在木椅上傾身向外瞧時,腰肢被勒得纖細有致,仿佛化作極其殺傷力的武器,給予人致命一擊。
美人腰,斷魂刀。
躁煩感竄至胸膛,陳述白摩了摩手指,看向窗外。
穿過繁鬧街市,馬車在宋老太師的府前停下,殊麗隨陳述白一道入內,被宋家夫妻迎入客堂。
宋夫人是陳述白的師母,曾是女將出身,為人豪爽,與陳述白打了照面後,就握住殊麗的手往外走,「府中都是大小伙子,好不容易來個姑娘,不太方便,走,咱們去看我種的花。」
宋府種了不少一串紅和雞冠花,正是旺盛生長的時節,紅艷艷一片,雖不名貴,卻給人一種家的。
殊麗很喜歡這裡,「夫人侍弄這些,也費了不少精力吧。」
「不費力,好養活,你若喜歡,挖走種在盆裡帶回宮。」宋夫人揪下一個串紅,讓殊麗吸一口裡面的汁水。
殊麗照做,感覺甜甜的。
這時,宋老太師陪著陳述白過來逛園子,一見自家夫人又讓人品嘗串紅,咳了咳道:「不乾淨,鬧肚子就不好了!」
宋夫人嗔他一眼,「一朵沒事啊!」
宋老太師拗不過她,朝陳述白攤攤手,「老頑固一個,說幾次都不聽,有什麼法子!」
陳述白淡笑,看向蹲在紅花紫冠旁的殊麗,眉眼帶了一點柔和。
過了一會兒,陳述白問宋老太師要了松香、木條和白麻紙等原料,研磨後朝殊麗揚揚下巴,「過來教你絕活。」
宋家夫妻覺得新鮮,天子時常過來探望他們,順便散心,卻從未帶過女子,更沒有對哪個女子言傳身教過,兩人對視一眼,宋夫人拍腦門道:「我去取酒。」
夫人一溜煙跑開,宋老太師覺得自己成了紅火紅火的大燈籠,也跟著快步走過去,「慢點,等等為夫。」
庭院只剩下御前侍衛和護院,眾人低著頭不敢窺視天子的所作所為。
陳述白過濾好粉末,包入白麻紙中,對殊麗道:「張嘴。」
殊麗有點發懵,她只是戲言一句,沒想到天子當了真,「陛」
沒等她拒絕,陳述白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