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妃和禾韻離開後,殊麗打個哈欠,被困意席捲,好在這邊無事,她也能小憩一會兒。
然而,一切平靜戛然而止在夜晚的某個時刻。
一道尖利的嘶喊劃破夜的沉寂——
「有刺客,護駕!」
一處帳篷前,一名黑衣人踹翻侍衛,與湧入的同夥比劃了下,幾人提/刀奔向皇帳。
侍衛們亮出刀,與之惡鬥起來。
各個帳篷湧來了大批侍衛,一邊穩住帳中官員和家眷的情緒,一邊阻止他們在慌張中亂跑。可還是有部分官員和宮人嚷嚷著要去救駕,實則是要逃離現場。
皇帳內,馮連寬抓住殊麗手腕,急急道:「好在陛下不在皇帳中,你快與我分開走,去附近的帳篷躲一躲,免得被誤殺。」
他是司禮監大總管,理應陪在御前,也是最容易引來刺客的人,不想讓殊麗涉險,「帳篷有後門,你快走!」
這一刻,殊麗不想拖後腿,拱了拱手,隨意抓起一個尖利的東西跑了出去。
馮連寬坐鎮簾中,拿起了兵器架上的御刀,指向了闖入的刺客。
身為司禮監大總管,沒有些隱藏的身手也說不過去
殊麗跑出帳門,剛要鑽入另一個帳篷,卻被一個肉乎乎的胖球絆倒。
「哇!」
她扭頭,看向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幼童。
三四歲的幼童手裡拿著菜包,哭得臉蛋通紅,無助地坐在地上。
殊麗聽不得稚嫩的哭聲,快速抱起他繼續跑,「別哭了。」
小幼童摟住她的脖子,傻愣愣望著燃起大火的帳篷。
可通往其他帳篷的路都被刺客攔截住,她被逼到死角,無奈之下,只能躲進林中繼續逃奔。
夜風漸起,吹蔫了枝頭的花卉,讓本該葳蕤的花骨朵殘敗不堪。
長長的林間石路上,殊麗護著三歲的小娃不停地跑,卻只有一小撥達官貴人逃了出來,他們只顧著自己的妻女,壓根不把宮婢當回事,不僅如此,還殘忍地將爬上馬車的宮婢踹了下去。
「快走,本官命令你駕車!」
前方響起達官貴人們呵斥侍衛的聲音,殊麗抱著孩子繼續跑,卻怎麼也趕不上急速而行的馬車。
不少重臣還被刺客包圍在帳篷那邊,一些臣子直接加入了打鬥,而逃走的一撥,是批鼠輩。
遭遇突擊,他們就輕易暴露了嘴臉,可天子還未脫險。
殊麗躲在一顆茂盛的楠樹旁,眼看著宮婢太監四處逃離。
她抱緊瑟瑟發抖的幼童,溫聲道:「乖,閉上眼睛。」
她不是高潔如蘭的貴女,卻也知道孩子的眼眸不該被血腥和暴力染污。
夜風卷沙拂過面靨,殊麗攏好幼童的兜帽,瞄準一個方向,準備趁亂駕走一輛馬車。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一旦落敗必將成為刺客的刀下魂。
可就在她起身之際,一側肩頭被人重重按住,動彈不得。
「殊麗姑姑,你在這,謝天謝地!」
焦躁的女音響在耳畔,殊麗扭頭看去,見按著自己的人是禾韻,不免驚詫:「你看見我從」
話說一半,她頓住了,看禾韻的表情,應該沒有在混亂中瞧見她從皇帳離開。
收起思緒,殊麗指了指遠處的馬車,「我打算駕走一輛馬車,你跟我一起吧。」
「能行嗎?你會驅車嗎?」
是啊,她不會,可總要試一試,也好過被擒。這批刺客敢暗殺皇帝,說明早有準備,且人數眾多,她們兩個弱女子加一個幼童幫不上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自保。
殊麗無奈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不行也得行。」
禾韻擦掉臉上哭花的妝容,「好,咱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