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白握住傘柄上端,斜睨一眼身側被雨淋濕的女子,「朕來吧。」
殊麗錯愕不已,一眾宮侍也皆為錯愕,甚至是震驚。
不遠處的天子長身玉立,為身側女子撐傘,這畫面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還是奴婢來吧」
殊麗伸手,小心翼翼想去觸碰傘柄,卻被陳述白避開。
男人維持淡笑,看起來溫和儒雅,龍袍隨風獵獵曳擺,如山水畫中走出的隱士,不染煙火氣,比平時多了幾分隨意。
殊麗低下頭,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邊。
回到寢宮,因著一身潮濕,殊麗停在帘子外,想要晾乾衣裙再進去。
馮連寬為天子打簾,隨後覷了殊麗一眼,小聲提醒道:「還是晾乾再進去,別把寒氣兒勻給陛下。」
殊麗點點頭,剛想去門口吹風,卻聽內殿傳來一道聲音:「讓她進來。」
聞言,馮連寬又挑開帘子,示意殊麗快進去伺/候。
殊麗抿抿唇,走了進去。
萬字團壽圖樣的軟塌前,陳述白坐在其上,凝著殊麗被衣裙緊緊包裹的狼狽模樣。
殊麗無措地扯了扯裙裾,感覺身上的衣裙越來越縮水。
見她穿著繡鞋站在白絨毯外,陳述白斜靠在軟枕上,目光不曾從她身上移開,「脫了吧。」
殊麗一驚,攥緊手指,讓她在天子面前寬衣解帶,還不如將她丟出寢殿淋雨。
意識到她會錯意,陳述白略一提唇,「讓你脫繡鞋,你以為脫什麼?」
「奴婢想的就是就是這個。」殊麗面靨紅的滴血,窘迫中透著羞澀,彎腰將鞋襪褪/去,赤著一雙雪白小腳踩上絨毯。
還嘴硬,陳述白沒打算放過她,進而問道:「若朕不是這個意思呢?」
殊麗嘴角的弧度繃直,有點摸不清他到底想做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跪坐下來,「奴婢的一切都是陛下的。」
或許天子只是在打趣,畢竟他若想對她做點什麼,早就做了,既然不是那層意思,順著他說,有利無害。
聽完她的話,陳述白靜默片刻,察覺出她在刻意討好自己,失了些興趣,「回去更衣吧,別染了風寒,朕的」
良藥。
最後兩個字,湮滅在淺淡的笑意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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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暴雨初歇,長夜沉靜,正當殊麗昏昏欲睡時,珠簾外傳來侍衛焦急的聲音:「陛下,末將有事稟告!」
一瞬間,打破了夜的寧寂。
一隻玉手挑開帷幔,吩咐了聲:「掌燈。」
殊麗點燃大燈,為天子披上外衫,看著天子走出內殿。
大半夜的,出了什麼事?
沒一會兒,天子就帶著那名侍衛和馮連寬離開了,稍晚,殊麗接到口諭,要她帶上十名宮女,喬裝隨聖駕出宮一趟。
殊麗不敢耽擱,忙挑了十名穩重的侍女,換裝後一同去往外廷。
撥開重重侍衛,殊麗帶著人來到一輛畫轂前,見馮連寬立在一旁,深知天子正坐在裡面,只是不知天子要帶她們去哪裡。
畫轂後面停著一頂墨綠小轎,轎簾掀起,像在等待什麼人。她規規矩矩立在馮連寬身後,等著那人前來,心裡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