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习以为常的行踪轻盈。
容乾坐到我身边,从衣服里掏出便携式的火折子,点燃了一小团篝火。
我盯着他完成这一连套的动作,行云流水无比娴熟。
“你们都会随身带着这些吗?”我冷不丁问了一句,末了又补充道:“赏金杀手。”
“靠谱的会带,不靠谱的不带。”容乾面色不变,一眉一眼看着凉薄。
我点点头,我的师弟当然是靠谱的,脑子一热,又问了一句:“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靠谱?”
容乾侧头望了我一眼,漆黑瞳仁夹着碎火。
“你很好。”声音沉冷笃定,不是敷衍,更不是讽刺。
此刻晚风冰凉,山溪潺潺,夜深人静,是个掏心掏肺、彻夜长谈的好时机,我扭了扭腰,往容乾又靠近了一些。
“很好是指八年前,还是说现在?”
他挑了跟枯枝扔进火里:“有什么区别。”
“你觉得没有?”
“没有。”
我沉默,不知该说容乾缺心眼,还是自己太缺德。
趁着月色正好,我壮着胆子把心里所想和容乾说了,容乾的回答完全没有留情面:“何止缺德。”
我顿时便不高兴了,那你还跟着我干嘛?女人撒泼起来真的蛮不讲理,只是没有等我据理力争,容乾下一句便牢牢让我闭上了嘴。
他说:“可我愿意。”
我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去面对他,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可此刻望着他的侧脸,我又隐约觉得其实我不知道。
是啊,我不过是夏南胤的一颗棋子,微不足道的支撑着他那局运筹千里的棋,被他用来搅动江湖的风雨,我既没侠义精神,更无情感所托,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在我心里没有绝对的正义或是错误,只有可以权衡的利与弊,我这样的人,即便顶着一张霓风轻的皮囊,也值得容乾这样肝胆相对吗?
容乾不是脑残,即便这份爱再过于强烈,他也应该清楚我与八年前的霓风轻相差太大,如果这份怀疑起初还能被自欺欺人,可如今我们相处已经够久,我也早已厌倦伪装,破罐破摔的摆出这副姿态给他看更不是第一次,我的意思容乾不可能不懂,可他仍然义无反顾的在作坚持。
也许……我真的不知道,容乾对我如此之好的理由,我真的不知道。从前我那些自以为是的解释,突然都变得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我突然有点儿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看过一句话,爱一个人,就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盔甲。可是单恋一个人,只可能多一根软肋,永远不会有盔甲。
这么一想,想给师弟点蜡。
_(:з」∠)_
☆、援助堂堂
见我犯哆嗦,容乾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
“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吧,天亮了我叫你。”
我摇摇头,目光放空茫然的望着前方,毫无意识,凄凄的问道:“天亮之后怎么办?”
话音刚落我就愣了,容乾也似乎怔了片刻。炸幽山的是我,携带容乾出逃的是我,之前信誓旦旦要怎样怎样的是我,逃离幽山之前我将话说的太大,甚至给了自己一种胸有成竹的错觉。事实上那时我只是需要一个确切的目标,姑且不管它是否可行来只要能麻痹自己让自己振作精神。直到此刻我与容乾并肩席地而坐,夜黑风高,我放下了所以的警惕,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太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
简直就像大军即将攻破城门,为首的将军却突然六神无主了:这仗还打不打了?
对于自己无意识的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我感到非常羞愧,脸颊温度硬是在这样的低气温里骤然升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