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对这人的底细,你还知道些甚么?」周姓弟子道:「我还知道一件大为要紧的事。你们想来都很有兴趣的了嗯,易师哥,你成家了,你是没兴趣的。」易师哥啐道:「这跟成家又有啥关系了?」
众人也是一愕。周姓弟子笑道:「今日来的这个不是新师弟,是小师妹哪!江南水乡的姑娘,我小周是很想见一见的。易师哥,你要是有兴趣,这个易师嫂那里可不好交代。」众人尽皆大笑。
易师哥作势欲打,笑道:「原来如此。你贫嘴不妨,我门中严禁调戏同门师姊妹的戒条,可得谨守。你又怎知是师妹?」周姓弟子道:「我听得师父跟奥支弟子闲谈,说道有一名江南的富家千金要来拜师,据说是生性好武,跟地方上武师学过几年兵刃拳脚的。她不知怎地听到了北霆门的威名,吵着要拜师,家里拗不过,便大张旗鼓送她上来了,上个月,她家里送她来给师父考查资质品行,静悄悄地将人送进了庄子,又静悄悄离开,除了师父以外,谁也不知道。后来才听说,因为这是大姑娘家,拜师之前,家里不希望她露面。」
一名弟子道:「嗯,这倒也说得过去。」
周姓弟子续道:「我又听奥支的师哥们说,她走以后,师父回到奥衍堂,一份厚礼已经放在门前啦。人家是大军未发,粮草先行;这位神秘的师妹,却是师父未拜,银子先行。」他惯与人抬杠,说话间又逗得同门笑起来。
另一名弟子吐了吐舌头,道:「生性好武的千金?想来定是个横蛮骄纵的。长得再美,也不相干。」周姓弟子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她拜她的师,咱们练咱们的武,两不相犯。她家里出手阔成这样,那很好啊,易师哥刚刚不是说了吗?当她是堆会走路的银子就好啦。」众弟子又都称是。
那易师哥却问道:「她家里排场既大成这样,现时盗贼四起,在江湖上走出几步路,不是被盗贼掳掠,便是给」四望一眼,道:「给如郎似虎的牙兵为难。我们这儿虽然平静些,也不是甚么世外桃源哪,她家里又怎么会放心她一位大千金离乡背井,跟一群江湖人一起吃、一起住?我北霆门的师姐师妹们,倒是从没有这样出身的啊?难道她家里还要给她起一个别院?」
周姓弟子「嘿」地一声,道:「所以说她架子大哪。据说她家里跟师父说好了,在北霆门每住上三个月,家里便要接她回去一趟,在家里耽三个月,这才回来。师父居然答允了!哼哼,这样一季来,一季往,她能摸到列雾刀的一点皮毛?这样要也能学得成,那我姓周的也不用混了!」众弟子一听,登时大感不满,七张八嘴地批评起来。那易师哥虽是中年,却爱跟师弟斗嘴,接口道:「你姓周的本来也没怎么混得好,这个师妹列雾刀学得怎样,也不跟你相干。」
众弟子一阵轰笑。这话本来也不至于如此滑稽,但这班穷苦出身、却受限于天资的衍支弟子,对巨室子弟在门中大享优待,向来心中不忿,此时说得起劲,不免群情激动。然而北霆门毕竟门规森严,众弟子嘴上骂一骂,手里却甚为勤快。到得将近申时,已将庄子前门的一片花草修整得整洁灿烂,废土、枯叶等物,在庄子周围填得平平整整,不露痕迹,庄子前登时出现了一个大花圃。那易师哥显是这趟带头的,站起身来擦了擦汗,退后几步,手一挥,说道:「这就进庄子去罢。申时集合,可别误了时辰。」
北霆门集合门人弟子,倘有误时,须得扎扎实实责打十棍,往往打得几日练不了功,睡不了觉。十多名弟子急忙携起锄头、铲子、剪子,翻翻滚滚地奔进了庄门,北霆庄大门前瞬间空无一人。
从北霆庄门外走出数里,便是接连不断的几个山坳,一片树林从最近的山坡上一路往庄门前延伸过来,仗着此处和暖,冬季仍甚茂密。那群衍支弟子离开之后,这里山坡上的一丛灌木间,长身站起两个手挽着手的少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