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这间小阁装点得非常精致别雅。一榻,一桌,四方摆放着四尊舞姿各异地玉雕舞女,如真人般大小。头顶一盏琉璃玉碗燃着香油灯。桌旁一鼎香炉。散出淡淡沁人心脾的檀香。
桌上摆放一琴,琴后便是那名玉面蒙巾的白衣女子。一双灵动大眼,略带笑意的看着刘冕。
那真是一双奇特的眼睛。很大,却是单眼皮,而且眼角略微朝云鬓边挑起。再饰以淡淡的粉嫩金点眼影。透出无尽的神秘与妖魅。那眼神更如勾魂夺魄一般。令人暇思万千。
“将军尊贵万般,何须如此谦虚?”白衣女子坐在榻上低头含胸略施一礼。“小女子苏蒙黎歌,给将军施礼了。将军请坐。”
“这是你的名字?”刘冕走到她对面的坐下,心中略微生疑。这样的名字,很明显不是中原汉人该有地。
“是。”白衣女子略微低着头,长长的粉颈宛如玉琢,“我从苏蒙母姓,名唤黎歌。本来按中原习惯,像我这样的女子是不该有名字的。但小女子不是中原人。”
刘冕的眼睛略微眯起:“你是新罗人?”
黎歌略露惊疑神色地抬眼看向刘冕,轻轻点了一点头:“将军好见识。小女子正是新罗人。”
“不,我从来没有见过新罗人。”刘冕如实说道,“我只是偶然听人说起过一回,在新罗有苏蒙这样地姓氏。他们还曾是高句丽的贵族后裔。”告诉刘冕这些地,当然是在新罗混了多年的刘仁轨。他曾奉命坐守被大唐平定了的百济故地,在当地经营数年之久。对当地风俗自然了如指掌。
“我们却不是什么贵族,只是流落到大唐中原的苦命百姓。”黎歌淡然一笑,眼角宛如阳光绽放,“家父在数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留下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母亲多次告诫于我,不可将我们的姓氏告之于人。因此,洛阳的人们都只知道我母亲的名芙玉,却不知她的真实姓氏苏蒙。”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刘冕不禁疑惑问道。
“因为黎歌知道,将军不是坏人。”黎歌婉尔一笑,一双粉白玉手抚上了琴面,“将军的威名,早已在神都广为流传。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又怎么会是会坏人呢?”
“难说。”刘冕戏谑的笑了一笑,心忖这事越发的诡异了。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千金闺女,怎么会知道我的威名?如此刻意套近乎,有何用意呢?
黎歌却是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我听闻将军有意收购我家传的古琴。不知拿来做何用途?”说罢,黎歌灵巧的右手五指在身前的琴弦上一抚而过,发出一阵吟响。
刘冕低头看那琴,墨棕色的琴面古色古香,整个琴身华丽精致细条流畅,只是在琴尾部分显得有点突兀,仿佛是被利器削去了一截儿。
“赠人。”刘冕如实回答。
“赠予何人?”
“朋友。”
“是男是女?”
“女。”
黎歌略作停顿,眼角浮现出一丝暧昧笑意:“想必便是将军的意中之人了?”
刘冕大方的微然一笑:“也可以这么说。”
“那名女子,一定很漂亮,也会很幸福。”黎歌轻轻道了一句,声音中却透出少许的遗憾与嫉妒,“将军很想要这面琴吗?”
“这的确是一面不错的琴。”刘冕说道,“但我知道,这是姑娘的家传古物。在下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横刀夺爱,因此不敢觊觎。”
黎歌声音平静的娓娓道:“此琴铸成于四百余年前,此时中原正当三国鼎立时分。相传当时的中原名仕蔡邕为得此琴费尽心机,但一直未能了尝心愿,于是郁郁寡欢。后来他机缘巧合之下做成焦尾琴,才填补了这个心愿的空缺。可是他自己也曾说过,纵然是焦尾琴,恐怕也难以比及此琴。”
“未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