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走路的冰。
他们与他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步左右。
忽然,他停了下来。
楚鱼紧张地看过去。
江无道转身,视线扫了这几个面色涨红,死死拖着裴行知不肯让他被自己带走的少年,眼底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他只淡淡地开了口:“我是江无道,他的生父。”
低沉的声音,裹着雨水朝人扑过来,只让人觉得周身冰凉。
婴离呆住了,心里想着,他还以为那幻觉里的李郁白才是小裴亲爹呢。
谢云珩则是睁大了眼,不敢置信,毕竟,这天守界没人不知道江无道这个名字。
江无道,字子清,修无情道,千年之前便已是天守界最强修为的五大道尊之一,自千年前的那场战役后,便成了唯一活下来的道尊,如今被修士们奉为帝尊,常年隐居在云渺圣宫深山殿宇之中,轻易不会出来。
这样一个人,听起来和裴行知八竿子打不着,结果现在他跑过来对着他们说他是他生父。
楚鱼警惕地盯着江无道,问道:“您现在要做什么?要带他去哪里?”
说着话,她的目光却放在了江无道怀里抱着的女子身上。
裴行知早已猜到江无道极有可能才是自己的生父,所以,此刻也没有什么惊讶的。
只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江无道怀中抱的女子身上。
裴行知有些紧张,看了一眼那女子,又重新看向江无道,似乎在以眼神询问“她是谁?”
江无道的心绪没有半点起伏波动,看向裴行知的目光和看向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不同,只是,他在裴行知那双眼睛上多停驻了一会儿。
他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这双眼倒是极像知欢。
江无道并不打算隐瞒,也无甚可隐瞒,他说道:“是你娘,知欢。”
他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裴行知的眼睛却微微睁大了一些。
楚鱼也忍不住紧张起来,多看了一眼那没有吭过一声的被斗篷罩住的女子。
谢云珩和婴离虽然不知道知欢是谁,但他们知道,裴行知有魔族血脉,而如今他的生父是江无道的话,
自然意味着,江无道怀里的女子就是魔族。
魔族除了一些被驯化的魔兽作为坐骑可以跨过赤狱线外,其余魔族一旦踏入便会被绞杀。
但显然,知欢是个例外。
因为知欢被天守界最强抱在怀里,即便这个男人看起来冷若冰霜,看起来对她似乎并无情意,但只要她在他怀里,这世间便没有其他人敢奈她如何。
裴行知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说话,便看向江无道。
本该是亲密的父子关系,可此刻这两人之间萦绕的只有生疏与冷漠。
楚鱼看了看江无道,又看了看裴行知,安静地抱着他的腰,没吭声。
谢云珩和婴离也不敢在此时随便吭声,便也沉默着。
江无道沉默良久,才说道:“我来这里,是带你走的,你娘身体不好,需要你我合力救她。”
他没说多余的废话,只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对其他事比如为何裴行知会在裴家长大,比如为何现在忽然要带他走这样的问题进行解释。
他只是用平静冷漠的语气说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裴行知视线重新看向知欢,以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江无道:“她现在和死了没差别。”
裴行知垂在腿边的双手紧攥成拳,他没有问他能做什么,只因为,他知道他会跟着江无道走。
只是,他又垂眼看向身边的楚鱼。
只是他们有阴阳羲契誓,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