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都跟着?!
我后悔得肝肠寸断——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三只眼送呢。我硬着头皮说道,“许先生,我家就在前面那幢。我自己回去就成了,你,你就,就留步吧。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背着手不紧不慢地与我并肩而行。
今晚真的是很反常,不管是人或是事,都诡异地出奇。我绝不会认为许慎行主动帮助我是想向我示好或是真的出于好心——笑话,黑心烂肝这种词条就是为他这种人设的,像他这样的人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是的,他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仅仅半分钟后,我终于知道了许慎行今晚所有的反常表现的原因,他的善心他的微笑他的热粥他的油条他的愉悦他的风情仅仅是为了激怒一个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
我从未见过范卡生这么大的气,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还没等得及我招呼一声,便见他如怒吼的火车头一般冲了上来。提起拳头冲站在我身后的许慎行就是一记狠的,许慎行的身手也不慢,他身形微晃便避开了拳头,紧接着身子伏低手肘极快地在对方的腰间撞了一记。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量,我眼看着面前的人身体软了下来。
我尖叫一声伸手接住他,那一处是有旧伤的,他的脸疼得都有些扭曲。我更是心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冲若无其事状的许慎行吼道,“你干什么,你这疯子!”
“我不还手难道还等着挨揍?”许慎行面带微笑可眼中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凌厉,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眼波流转间锐气逼人“你说是不是,素素。”
我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都在颤抖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许慎行的看去,易素苍白着一张脸站着,她紧咬着下唇,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纵然隔着些距离我依然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恐惧,还有一股深深的憎恶。在她身后是范卡惯骑的小两轮,破旧的车身与易素光鲜的衣着和昂贵的手袋完全不搭轧。
我抓紧范卡的衣服,指甲都快透过面料嵌到掌心里,心尖传来一阵地剧痛,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就这么插透胸口,折断了肋骨,把胸腔里那胡乱蹦跳的东西紧紧地捏住攥紧。眼前很快就乱冒金星,我觉得透不过气来,张着嘴却什么也呼吸不到。我眼睁睁地看着易素走到许慎行身边,低下头和他说些什么。
许慎行带着满意的笑容伸手拔撩易素的头发,又贴近她的脸颊亲昵地抚触,仿佛情人在絮语缠绵一般。易素的脸已经血色全褪,仔细看她已经是颤抖得快站不住了。她的眼里已经泪光盈盈,不住地扭头看向这里。范卡一直在挣扎着想要甩开我,可我铁了心地拖住他,和石碾子似地坠住。易素像是再也忍受不住要走过来,许慎行却是比她更快一步,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拽。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和麻花似地被他扭在手里。
许慎行颇为暴戾地往我这里投来一眼,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不过笑容早已经扭曲了。我见他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么个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就像是被抽了骨的鱼一样几乎支撑不住要倒下来。
范卡的挣扎更激烈了,可到了现在我更不能放开他。他终于是暴怒了,扭头冲我吼道,“郝炯,放开!”
我抿着唇,牙齿咬得紧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无声地爬行在脸上。手却是死死地拖住,坚决不放。
“放开!”
我再忍不住哭出声,可依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去,饭哥,别去。
她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啾~
“囧神,明天圣诞节,你打算去哪儿玩?”
我敲键盘的手顿了顿,“圣诞节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