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青,颈长、胸宽、腰瘦、胫细,是罗小叔在东市的骡马街上蹲了半拉月才牵回来的。
想到罗稻葵,赵春江更是一阵偷乐。又兴致勃勃的告诉金鱼儿哪家的骡子车前后左右共开了十三个大大小小的窗户,还有名儿,叫十三太保。还有京里的骡子车的车箭在行动间会发出一种非常清脆悦耳的声响,这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只有京车才有,旁的地方冒充都冒充不来的。
说着又颇为艳羡的比划道:“我听小棉花说,正经能干的车把式都要穿那种长与膝齐的深蓝色布大褂,腰上要系搭包。里头要穿白色小布褂,还要把白袖子宽宽的翻在外头。夏天戴着凉帽,缀三五根长长的羽缨在上头。车子跑起来这样快,但上半身却分毫不动,只衫袖和帽缨会随着步伐飘扬,不知道多好看多气派的。还有一句话就是说的这个呢,叫‘风摆荷叶一柱香’。”
话虽是向着金鱼儿说的,可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觑着顾金兰。
顾金兰就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呸,你爹和我费了这么大劲儿送你进学堂,你就给我学了这么两句歪诗回来?那索性别念书了,早早的学着御车做个车把式吧!”
赵春江呶了呶嘴,朝金鱼儿挤眉弄眼的做了个鬼脸,嘟囔了一句,“爹爹说了,能御车也是本事。”说着一骨碌滚了出去,喊道:“二舅,我来陪你。”
金鱼儿抿了嘴笑,顾金兰就叹,“这孩子,要是有你们小时候一半省心,我就阿弥陀佛了。”
金鱼儿又是垂了头,顾金兰就揽了她。
又想到顾锦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心气儿高!
而心气儿高的顾锦鲤此时还在房里拧帕子,把金鱼儿的竹根花瓶摔了又摔,都没能解气,随手扔在了角落里。
一只眼睛盯牢了陶氏,一只眼睛盯牢了顾锦鲤的蒋氏自然听到了西屋的动静,忙叽叽咕咕的告诉蒋氏听,“……连亲妹子的好歹都要争,我看还真是应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这样刻薄,还一心做梦,别是白日梦吧!
顾锦鲤并不知道蒋氏正在理论她,深吸了两口气,换了副面孔去了东屋。
陶氏还是没有起身,其实她没哪里不好,只是一来臊的二来气的,再加上顾三小到现在都没和她说声软和话,自然没有精神头。
见顾锦鲤来了,倒是有了两分力气,更多了两分委屈。
昨儿顾金兰一句话没说抬脚就走了,今儿一大早也只站在房门口和她道了声别,就再没有旁的话了,陶氏自然知道顾金兰这是恼了。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又哪里招惹了这位祖宗。
顾锦鲤没看出陶氏虚着一张脸,只压低着声音问道:“娘,爹爹答应和大姐提的那人议亲了?”
说到这个陶氏就来了气,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叫她多问,只说到时候给金鱼儿准备嫁妆就行了。
她可是四丫头的亲娘,还能害了她不成!
沉着脸应了一声,又拉着顾锦鲤委屈道:“一个个的都是靠不住的,娘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顾锦鲤敷衍的点了点头,却是道:“娘,四丫头是我妹妹,她嫁的好,我脸上也有光。可我思来想去的,真觉不大合适。”
陶氏就一拍大腿,“可不是这话儿!我也在想呢,没爹没娘,家里就三间房子几亩地,还有个妹子要养活,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顾锦鲤嘴唇翕了翕,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耐着性子解释给陶氏听,“娘,您也知道,但凡衙门里进出的人,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当着面或许会称声‘做公的’,可背地里谁不叫他们‘差狗子’的!那人虽只是个芥豆之微的小小民壮出身,可干的正经都是横行乡里助纣为虐的事儿,真真心狠手辣。把四丫头嫁给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