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历来乃中原重镇,西南紧挨蜀汉之境,东进中原腹地,北连塞外天山,其城垣广阔,居所繁华,城中人口不下百万。
待得莫可然和尹钟离步入长安城中,这老头早已是酒瘾大发,当下带着他直奔酒楼而去。
却说这莫可然自下峨眉以来,运气还算不错,身上虽然分文没有,但总能找人蹭吃噌喝。先有郝敏敏,而今又有尹钟离,当下也不客气,这一月来几乎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二人便在酒楼上海吃山喝起来。
尹钟离菜没吃几口,酒却已喝了两坛,心下大为舒坦,对着莫可然嚷道:“小子,你倒是陪老人家我喝几口啊!一个人喝恁是无趣。”
莫可然正自埋头猛吃,头也不抬回道:“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辛又辣。”他自己从小到大是滴酒未沾,当年跟着赵无极时,赵无极便不饮酒,后来上了峨眉就更别提了,是以他对这东西毫无兴趣。
尹钟离听得却是大摇其头,哼哼道:“酒乃天下最好之物,可忘尽心中烦恼,可挥断万千情丝,正所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你小子年纪尚轻,怎体会这酒中滋味。”
莫可然翻翻白眼,不屑道:“难不成你这老头还有什么了不断的情愫,当真笑死人了。”
尹钟离一愣,拍桌子怒道:“老子真是对牛弹琴!你小子对这人生百味懂个屁,少在那说风凉话!这几坛可是长安城里少有的女儿红,你不喝正好,老子一个人独享。”
莫可然夹了个鸡腿,好奇问道:“这酒叫什么不好,怎的取个这名字?”
尹钟离一听便乐了,喝了一辈子酒,对这些东西他自然如数家珍,当即显摆道:“叫这名字当然是有来历的,这凡尘俗世中若谁家生了闺女,当爹的便在自家后院埋下几坛好酒,待得十多年后闺女长大嫁人时,便把这酒从地里挖出来招待客人,只要把那泥封一拍开,哇,这窖了十多年的酒香立马就溢散屋内,故而取名「女儿红」。”
尹钟离说完,似乎被自己打动了,忙不迭的又喝了一碗,整个一满面红光。
正自这时,楼下忽然一阵嘈杂,只见一队卫兵杀气腾腾的冲上楼来,团团围住了角落处一头戴斗笠,下遮白纱之人。二十来个兵士后面还跟着两和尚,皆是明黄袈裟,年近中旬,不紧不慢上得楼来。
这一来惊得偌大个酒楼二层的食客作鸟兽散,霎时间没了个人影,只剩莫可然和尹钟离二人临窗而坐,留着看个热闹。
“大胆刺客,竟敢在长安城忤逆作乱,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兵士头头指着白色面纱者高声喝问。
莫可然循声望去,却见角落处那人一身浅紫绫罗,腰系粉红束带,正自浅浅低嘬杯中酒,对来者问话竟罔若不闻,过的片刻方才幽幽说道:“我看应该是你们这群人活得不耐烦了吧。”
声若冰霜,却是一女子嗓音,只是语音冰冷至极,大白天的让人听了也不由起丝凉意。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昨夜本朝刘尚书一家上下三十口人,全遭屠戮,满门竟无一活口。不知行凶之人是否是阁下?”
卫兵身后一中年僧人口宣佛号,踏步上前朝那女子问道。
“不错,是我。”
白纱女子平淡答道,仿若那不是三十条人命,而是三十只阿猫阿狗,言语间竟无丝毫怜惜。
“善哉善哉!女施主,且不说这刘尚书乃当朝重臣,天下皆知我「大悲寺」落座长安,庇佑于四方信徒,这刘尚书敬佛礼佛,乃慈悲为怀之人,不知何处惹恼了阁下,竟遭灭门之祸!”
另一和尚见林若雪毫无忏悔之意,已是满脸怒容沉声发问。
要知这「大悲寺」乃修真界中有数的大派,更为天下禅林之首,不管于凡世还是修真两界均是威望极高,想尹钟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