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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4 / 4)

为它早已在那场火中化为了灰烬,就像爷爷在一场火中化为灰烬一样。爷爷已经入土为安,它也已经化做土了吧。然而这个在他们脑中已经化做了尘土的东西却使得家人都不安起来,每一个碰到过它的人都没有逃脱掉一场灾难。

《剩下的胡琴》(下)

第一个受难的是我的二姑。在我记忆中,唯一知道她接触到胡琴的时候是爷爷刚刚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回家帮爷爷收拾房间——爷爷不准奶奶碰他的东西——其间她擦过那把胡琴。爷爷去世后的第10天,二姑骑车上县城,途中与一辆红色的摩托车相撞,摔断了左手。

第二个受难的是给爷爷看病的老医生。其实他并不是很老,只是由于生活的艰辛使得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衰迈许多,他结婚不算迟,大儿子还在念大学,可是两鬓却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也不少,方圆几里找他看病的人因此才叫他老医生。老医生年轻时在县婺剧团里拉过二胡,对胡琴仍保留着一些热情。给我爷爷看病的那天他见到了那把胡琴,由于冲动他忍不住拉了几手。他不知道这一拉使得他再想拉琴的梦想永远都成了泡影。爷爷去世后的第二个月,他坐儿子的车上县里看剧。回家的路上,车冲到了稻田里,他的右手摔断了。他儿子也伤了脚,不过由于年轻人的骨质好,不久就完全恢复了。

二姑和老医生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受伤和那把胡琴有关,我也是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慢慢总结出来的。这个结论可以算得上是我或多或少的发现。不过我承认这个结论的得出是建立在根荣叔的一番话之上的。这番话是在一年前由别人传到我的耳朵里来的,只不过那个人的名字与这件事关系不大,在此没有提及的必要。那人在开始说明之前一再重复他的话源于根荣叔,并非他的创造。这令我十分怀疑他说话的动机,书里面就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故意将自己的话载在他人的头上,将别人不得已说出的违心话到处散播,弄得他众叛亲离。那人说,根荣叔告诉他:他爹下葬的那天,那些跟他爹在生肖上相克的送殡者在起丧期间必须远离棺材或骨灰盒,在送殡路上也得与之保持一段距离,否则难逃一劫。这劫数按照老人的经验说来,多半是断胳膊缺腿。根荣叔他爹属羊,老人们说羊和鼠是相克的。至于两者为何相克我不清楚。我问过老师这个问题,老师说我小小年纪就学迷信,结果被同学讥笑了两天才罢。问其他老人,他们又是摆着一副不屑理睬的模样,我猜他们是不想和这些脏东西沾上边,他们的年纪和这些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的那个“胡琴说”正是缘于这番话,它几乎是这两年来我得到的最有可能性的结果,然而,伴随着这种结果同时产生的还有我的恐惧,我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况且我是最后一个碰过胡琴却还没有受难的一个。距离殡葬已有两年多,可我的劫难迟迟未到,这反而令我心神不安。它迟迟未出现很有可能是直到现在仍然是在积聚力量,只要时机一到,它就会像火山爆发一般不可遏止。

4月4号晚上。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已经过了23点,可是窗外还是明亮的,仿佛是白夜。我怀疑自己的劫数已经来临。我一直认为自己不同凡俗,所以即便是受难老天也会有所表示的,而这奇怪的夜就是一个很好的象征。我打开窗,可是外面是漆黑一片,那通天的光亮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回头看那窗上的玻璃,那上面飞舞着一个人头,却并不令人害怕,他满脸的哀愁和苦痛,在头的后面是熊熊的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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