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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1 / 5)

剑来。他的眼光也正如那会飞的剑一样可怕。

正当我不知道应该如何使他离开这里时,他意外地转身要走。此刻我才领会到人们习惯使用的客套挽留话对我来说是多么恐怖。他真地要走了。刚消失在门后面的一刻,却又听到他那暧昧的哨声,紧接着的,是一只狗撒娇地嘟哝声。

“原来那只疯狗一直在偷听我们的谈话!这只可恶的疯狗,又要记仇了!”我内心很恐慌。

晚上,我早早地钻进了被窝。

睡梦中,我忽然感到全身冰冷,即便是蜷缩起来又添加一床棉被都不可御寒。我被冻醒了,再也睡不着。一个人影庞然立在我的跟前。我慌乱中摸索着去拉灯线。几乎在灯亮的那刻,我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触摸着我的额头。我感觉到了这双手的粗糙,它满是又厚又硬的茧,使我的额头很不舒服。

在灯被拉亮的那刻,我才看清楚原来是母亲侧坐在床头。她的眼睛直盯着我,这让我熟悉起一种久违的阴冷。见我恐慌得厉害,她又摸摸我的额头,这一次似乎要柔软些:

“你在出汗呢——我苦命的孩子!”

我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果真觉得有些潮湿的冰凉,而且,不光光只是额头上,鬓角上仿佛也凝着冷汗,像一层薄雾敷在上面,隐隐散着寒气。

《哑默的香炉——我的“被咬史”》(2)

“妈,你怎么来了?”我奇怪地很,因为她的住处离我的不近。

她满脸的愁苦,说:

“前面你三叔听见你喊个不停,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就叫我过来瞧瞧。”

我很惊讶,何以自己完全没有听到这喊叫呢?

“妈,你有没有听见我喊的是什么……”

她的表情很不自然,似乎有意要避开我的问题。她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床边的窗户上。

“你应该关上窗户再睡觉的……”

我知道她想转移话题,她一直在考虑怎样向我隐瞒真相。我的这个窗户是长年紧闭的,为的是保持屋内有足够的清净和避免有过强的光线直射进来。然而,我特意重新审视了那个窗户一遍,它还是紧闭着,没有改变。我拽着她的衣襟,就像在法庭上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我到底在喊什么,妈?”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那可怕的冷汗了,紧紧追问着。母亲脸上的痛苦在加剧,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已经因为过分的忍耐而扭曲变形了。我放弃了。我怕再问下去她会精神崩溃。

可是我已经隐隐地有些察觉出事情的某些蛛丝马迹来:我的手上有一股浓重的碘酒气味,并且指甲缝里还搀杂着那恶心的黄绿色——这绝不是白天涂抹时留下的,我从不允许这样恶心的东西留在我的手上。我掀开被子去查看那个伤口,这一看使我大吃一惊:那些齿印已经浮现出了紫色,还泛着淡淡的红;白天抹起来的碘酒已经被抓得乱七八糟。

母亲仿佛早已发现这一情形,她没有表露出怎样的惊慌失措。她沉默着。于是我知道这件事并非仅仅只有个别人知道,可能——可能全村人都已经知道了。

“是的,肯定是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都听见我在喊叫,在半夜里惊恐地疯喊……母亲却说三叔告知她才赶过来的。哼!”

我甚至都已经推断出自己的喊叫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只是在浓重的夜幕下的几声鬼哭狼嚎似的狗叫而已。这种狗吠是在我毫无准备和毫无掩饰——在我*裸地将身心都托付给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我像受惊的狼群般暴唳。这鬼哭狼嚎的叫声爆发于这个阒静的黑夜,让那些在被窝里梦魇的人们仿佛听到了某种呼唤。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她的眼神里突然冲出了我意料之外的慌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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