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天鹰不必她叫,早已飞掠到了滚在地上的两女身边。
然而二女正厮打得难解难分,他微微迟疑了一会儿,不知该怎么下手。只这片刻,身后已是一声娇呼,显然含露抵抗不住。猎天鹰一回身,李歆严已势如疯虎般执着长剑当心刺来。
“给!”
饮冰的呼声中,足下锐响伴着震颤,猎天鹰一低头,见饮冰的长剑贴地而来,他一脚反挑,那剑已到手中,再挥出去时,正好架住了李歆严的一剑。
与此同时,饮冰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叫,似乎是被漱雪咬在脖子上。
双剑相交,两人都用了全力,剑身“咯咯咯”地鸣响着。
不知何时,这走廊整个静下来,响声便在每个人心上厮磨。
两人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这一刻凶险无比,胜负一分,便是生死立决。
就在此时,猎天鹰听到身后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之声。
他听到了“啊”的一声,是许许多多人同时发出的,他还看到了李歆严渐渐瞪圆的眼中绝望的表情。
“名门!”猎天鹰骤然想起来了,李歆慈指上有名门呀,想来李家并没有人知道这是把剑,所以没有收走。
钢门被推开了,猎天鹰听到漱雪一声有气无力的惨叫,还有饮冰的闷哼声。然后仿若幽灵般,李歆慈来到猎天鹰的身畔,臂间冰冷地一环,是她的手指,握了上来。
紧接着名门颤动起来,切向那两柄相交的长剑之间。两剑仿佛坚冰遇火,一震之下,双双断去。
猎天鹰手上一松,肺腑一阵狂颤,然而李歆慈的内力绵绵而来,轻易地将这冲撞抵消了。
李歆严却痛呼一声,弃剑踉跄后退,后面李赤雷和李赤岚一左一右扶住了他。他嘴角微微流血,面上是一派的惨淡,似乎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尽,远不止这流出来的一滴。
“你……”他无比骇异地看着她,看着她的剑,想问什么,却只再度发出一个字音,“他……”似乎除了这两个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歆慈紧紧握着猎天鹰的胳膊,看着他的双眸中盈满了眷恋与爱惜。她在李家无数人的面前,这样亲昵地挽着他,看着他,没有丝毫遮掩。
猎天鹰却感到一丝恐惧,那输入他体内的真气绵绵不绝,他所受的震伤被全然抚慰。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绝望。
她的武功已经恢复,她手中有异宝名门,为什么……
为什么她甘心如野兽一般被困在这里,如此屈辱地去赴那婚礼,不,不是婚礼,是葬送她一生的葬礼!
远远地,水面上传来了躁动,似乎岸上、别的船只上已发觉有异。有个响亮浑厚的嗓音道:“李公子!船上出了事?可需我过来?”
李歆严想提气回话,可是刚一张嘴,却已被李歆慈的声音盖过:“有小乱,但已无碍,不必劳陈总管大驾,请安睡无妨。”
这个声音显然有些出乎对方意料,然而陈总管却也只是略微犹豫,便道:“这便好,请少夫人早些安歇。”
猎天鹰从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指着这精制的钢笼,道:“我以为你是被逼的。”
“大小姐!”一片疑惑不安的呼唤声,自吴啸子而始,漫过了那梯道中塞满了的人们。
李歆慈缓缓道:“本来是的。”
她蹲下身,看着奄奄一息的漱雪,漱雪眼中流露着极为恐惧的神情,拼了最后的气力摇动着脑袋。“咀霜死的时候不曾瞑目,你不要像她。”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平了她的双眼,然后扶了饮冰起来,忧郁地望着她道,“不值得,不值得为了我如此拼命。”
饮冰愕然地盯着她,她却又往下走,扶起含露,扶起吴啸子……每扶起一个人,都说:“不值得,不值得如此。”一直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