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虽云乐
正门进,正门出。
人还是那个人,但又好像不同,
每个曾经的学徒脸上都带着压不住的笑容,昂首挺胸,沐浴着阳光,展示着胸前的徽章。
从此之后,就是工匠了焕然新生,脱胎换骨!
就好比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从此之后,大家在馀烬里就算个大写的人了。
而且是人上人,人上人上人上人!
理所当然的骑在学徒头上作威作福不说,那些年卖出去的沟子,今天开始,就可以从头再讨回来了!
一想到这一点,九九成新的工坊自用的一手工匠们就笑得合不拢腿。
包括季觉。
虽然他不觉得工匠有什麽了不起,但工匠确实了不起。
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虽然夸张,但傲公卿慢王侯倒也毫无问题。
往后就算许朝先在自己跟前笑眯眯的夸他年轻有为等着握手,他也大可以双手插兜不带吊他的。
总督?谁啊?
他能做几件素材,有几把天工?
一边去!
拍照的时候,他姑且站在最前排最显眼的位置上,叉腰得意了一会儿。
而仪式结束之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好像蒸发一样。
那些在外面就等着一把抓住丶顷刻炼化的协会高层们扑了个空,之不及,连个热度都没蹭上。
他追着那个率先推门离场的身影跑出,左顾右盼,寻觅,追逐。
午后的阳光下,飞鸟从海边的空旷街道上,腾空而起。
长椅上的身影凝视着远方的波光。
淡然又平静。
【哎呦喂,恭喜呀,小子!】
保温杯旁边挂着的鬼工闪烁了两下:【今非昔比,要不要老哥再说两句吉祥话?】
「老师!」
季觉眉飞色舞的展示着自己的徽章,难掩兴奋:「我拿到头名了!」
「我知道。」
叶限点头,罕见的没有泼冷水:「今天是你的好时候,怎麽跑出来了?」
「不是哪个委员就是哪个秘书,苍蝇太多,闻着味儿就上来了,不是想着蹭热度就是画大饼,
有什麽好浪费时间的?」
季觉好奇的看着四周,迫不及待:「学姐呢?没来?」
他可都连台词和动作都准备好了。
正好趁着午后海上粼粼波光,到时候就可以猛虎前扑,趴在沙滩上,仰头端详一下叶纯生无可恋的样子,邪魅一笑:
矣,你怎麽知道我拿到考试头名成为工匠了?
结果居然没来。
。
会预判了是吧?
「明知道会被你跳脸,她哪里肯露面?况且,她最近什麽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叶限摇头,无可奈何的一叹。
眼看着自己的侄女日复一日的从精英研究生堕落成一只眼神渐渐清澈的米虫,作为师长叶限只能接受现实。
拿着小皮鞭吊起来打都改变不了的咸鱼本性,就跟季觉心中那条卷狗一样,根深蒂固。
江山难改,本性更难移。
随她去吧。
有时候她也感觉自己是不是缺德的事情做太多,来报应了个侄女,一个学生,最用心教的俩人,都快要让她在教育界名声扫地了。
偏偏没办法清理门户。
心累。
「那家伙,刚刚跟我说」
叶限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才缓缓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做的不错。
「那家伙?」
季觉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