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话就露馅了是么?我真没办法把这这话当成是夸奖。”眉纱不理他。
王天君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走。
不同于他看过的其他人,所有人染了血之后都只是污秽,包括自己也是一样,她却不同。当鲜血喷溅上身体之后,带出极致的相差鲜明的颜色,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却刺目的晃眼。
奇怪,却让人觉得这的确该是她的样子。
“眉纱?御寇,你的名字是吧?”
“我记得我告诉你过的,一个字没差。”
“是啊……”王天君忽然停下,然后向她伸出手。
眉纱没动,任由他的手掐在自己脖子上。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从没那么以为,我只是觉得你杀不死我——啊。”眉纱低呼,昂起头。
王天君加大了手力,在脖子上勒出一道痕迹。
等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之后,眉纱才慢慢低下头,揉着脖颈。
“你……不需要呼吸?”从他伸手掐上眉纱的脖子一直到放手到现在,眉纱就再没喘过气。
眉纱稍停一下,才开口:“你刚刚的手劲足以掐断我的脖子,我当然要用方法保护。”
“哼……屏住呼吸就是你的保护方法?”
“不是单纯的屏住呼吸,而是截断气的流动,暂时形成一个坚固的防护。”眉纱扭了扭脖子,笑道:“我们快到了吧?”
“你就那么急着看闻仲?”王天君继续带路。
“其实见你也可以,不过我当然更希望能见到闻仲。”眉纱忽然揉了揉王天君的头:“别吃醋啊,王奕。”
“谁吃你的醋!”王天君拍开她的手:“还有,我不止一次告诉你别那么叫我了,只有你这个女人愿意叫那么难听的名字!”
“因为我不觉着难听,王奕,王奕……听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眉纱忽然抬手,划过他脸颊,划过唇和眉眼:“你是个很可爱的男孩,王奕也是个很好的名字。”
他想要反驳,却在对上眉纱的眼时,声音突然哽住,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嘻嘻。”眉纱揉了揉他的发:“我的话如果谁都能反驳的话,我还说来有什么用?王~奕~”
“……卑鄙。”王天君半晌才吐出这么两个字。那双眼睛,一定有什么蹊跷。
“卑鄙又怎么样?我一贯如此的。”除了这两个字,他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不是吗?
王奕一句话不说就是低头疾走,眼前却始终闪着那双眸子中深邃的笑意。
他……厌恶、憎恨。
憎恨着有人关怀,憎恨着善良与正义,憎恨着心灵中和现实中美好的一切——纵使这美好是被加诸在自己身上。
他早已被一切丑恶的事物腐蚀的一干二净,甚至不需要再有人给他打开一扇光明的门。
憎恨、杀伐、死亡……
他希望看到这些,他希望看到所有人在痛苦中挣扎!
所以他不需要任何人对他好,他只需要在憎恨和鲜血中生存。
眉纱,这个女人从没有给过他关怀,普普通通的谈笑,很正常的欺瞒和诈语,还有……能将他一切都看透般的眼神。
她的笑仿佛在讥讽他的愤世嫉俗,她冷眼旁观他的憎恶。
明明是不讲理的横插一脚一定要挤进他们的是非中,可是偏偏摆出这样一副气人的姿态。
“你……”他忍不住开口:“你就不能不管吗?为什么一定要……”
他的话不尽,又把嘴巴闭得死紧。闲着没事大嘴巴什么啊,问这个干嘛?
眉纱侧头看着他憋闷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要再刺激他。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好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