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卑微的美人儿,脸上的笑容仍是未变。这吴媚儿,长得如此之美,应该不是什么家生的奴婢,而应该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歌姬、舞姬,是上流社会男人们用来互赠的备用礼物。这样的人,辗转被卖送,早已跟亲人失去了联系。估计就是那“表姨母”,也是为了圆话故意牵扯进来的。如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
她转过头去,对窦怀悊道:“不知她那位表姨母,现在在何处?能否交由我一并处置?”
窦怀悊看了江凌一眼,微一沉吟,对伺立的婆子道:“将她带上来吧。”既然是这两个人对秦忆下的药,那么江凌提出要处置这两人,再正常不过了。如果她对那“表姨母”不闻不问,才是真有问题。想到这里,窦怀悊不由自嘲的一笑——他堂堂一方都督,何尝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一个小小女孩子,就算明知这事不简单,她还能有胆量翻出天去?
倒是公主的怒火,得想办法平息才是。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去,再一次劝兰陵公主回房去躺着。
“不用,整日躺在那床上,我这心里都长草了,呆在这里正好。”兰陵公主却一口回绝。
江凌却不管窦怀悊想的什么,将入画唤过来,让她到门口去,如果窦府的人押了“表姨母”来,就接管了带到旁边的小厅去等着,待她唤入再进来。
见入画和张婶领命而去,江凌又走回吴媚儿面前,仍是一脸的笑眯眯:“好了,你跟你那表姨母都是我的人了。你的小命都捏在我的手里,我想如何处置你就如何处置你。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把话说出来吧。你可想好了,这药是你放的,跟不是你放的,下场可是两回事。是生还是死,如何死法,那可大有讲究。还有啊,你那表姨母等一会儿就到了。到时候,我会避开了你再审她。如果她比你聪明,先说了实话,那个活着的机会可就给她了。到头来我查出来的不管是不是你放的药,你都难逃一死。所以,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说。”
窦怀悊听得这话,拿着茶杯的手一僵,顿时阴沉下脸来。他大不高兴地看了一眼兰陵公主,见她两眼看着江凌,一脸的兴致勃勃,没有半分要劝阻江凌的意思,心里大怒,对江凌道:“凌儿,你说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这事是我查的,你当着我的面,是想质疑我这堂堂朝庭大员的能力,还是怀疑我唆使这奴婢撒谎?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惊师动众,大半夜的折腾你母亲,现在还让你母亲为了你在这儿吹风,这就是你的孝道?当面质疑长辈,打长辈的脸,这就是你的教养?我看从明儿起,你就跟瑶儿上闺学去,学学如何做大家闺秀,好让你母亲少为你操些心。”
江凌将脸上的笑容一敛,看着窦怀悊,淡淡道:“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觊觎别人的东西、给人下药,四求实事求是、不隐瞒真相,教养方面比许多人强,这方面不劳大人操心。至于孝道,我的事能自己处理,受的欺负自己能讨得公道,我想这是我母亲最愿意看到的,倒比那些长这么大却不懂事,做错了事还要长辈在后面跟着收拾的人强,也不劳大人费心。”
“你……”窦怀悊被江凌这夹枪带棒的话呛得眉毛倒竖,但江凌并不指名道姓,他一大男人也不好跟一小女孩儿吵架,只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简直不可理喻。”站起身来,就想拂袖而去。
“驸马,您可不能走。”一直默不作声的兰陵公主赶紧叫住他,“秦少将军可是在咱们窦府遭的暗算,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待,这事传扬出去,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驸马可要担一个追查不力、纵容包庇家人欺辱朝庭官员的罪名。”
窦怀悊回过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兰陵公主,嘴唇紧抿。他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就算这药是窦家人所下,兰陵公主毕竟是窦府之人、他窦怀悊的妻子,历来对庶子庶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