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清澤先撥開帘子走了出去,顧晴跟在他身後,莫名有一種風蕭蕭兮浦江寒,王子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傷感。
一陣冷風襲來,單清澤身上的黃色毛衣掀起一陣細浪。顧晴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走上去就從身後抱住了他。
單清澤被他撞得踉蹌了一步,然後腳步剎在破損了的馬路牙子上。
顧晴好像哽咽了下,然後極不自然地呵呵笑了兩聲,開口道:「你這個大傻子,我是個男的,你把外套脫給我撈不著一點好。以後這招留著去哄妹子吧!」
「我不是」
「謝謝你。」顧晴收緊了手臂,沒用力,因為右手還殘著,只能象徵性地摟緊,「謝謝你哈,單清澤,你做的菜很好吃,以後你還可以考慮開預製菜公司,哈哈哈哈。」
單清澤沒有笑。
瑟瑟的北風中,白色的賓利又豪華地登場了。
身後的人「咦?」了一聲,悲傷的情緒一掃而空。顧晴把腦袋從他寬厚的後背上移開,挪到了他的胳膊肘旁邊。
「艹!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又是這個大叔?!」
「嗯。」單清澤把他從身後扯出來,自然地走到賓利旁邊拉開車門,熟練地把他塞進去,又繞到另外一邊。
那西裝油頭的大叔這次沒幫他開車門,但還是下了車恭敬地站在一邊,等他上了車後才進了駕駛座。
輕輕開動的車廂里,顧晴賊兮兮地湊到單清澤耳邊:「我跟你說,這車肯定不是這大叔的。這大叔估計是趁老闆不在家,開著老闆的車出來賺外快的。」
單清澤目不斜視地盯著前面,隨口回了他一個「嗯」。
顧晴無趣,又開始搓口袋裡的兩罐可樂。
偷大老闆的車出來拉私活兒的油膩中年司機很快就把他們倆送到了樓下。為了掩住他們不老實的嘴又塞給了他倆兩罐可樂。這次顧晴心安理得地拿了,把口袋塞得鼓鼓囊囊的下了車。單清澤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但顧晴覺得他其實有話想說。
老舊的電梯磨洋工似的往上升,電梯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顧晴想:會不會是今天老醫生那個可有可無的玩笑話讓單清澤不高興了?但那也不是他說的啊!單清澤不會這么小氣吧?
不管怎樣,單清澤今天還是他的小保姆,於是顧晴大大咧咧地站在門口,等著他帥氣的小保姆給他開門。
進了門,單清澤給他把拖鞋放到腳邊,就要伸手給他脫鞋。
顧晴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的肩膀:「這個不用!我能脫!」
單清澤於是立起身子扶住他的胳膊。
顧晴三兩下踢掉鞋子,又想不過用腳撥了撥正。目光一瞥,就看見了單清澤手心裡捏著的鑰匙。那鑰匙掛著個金黃色的中國結,此時正緊緊地攥在他的手心裡。
單清澤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莫名又攥了一下手心,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就還是在他面前攤開了手。
「這個還你。」
是啊今天以後,他就再也用不上了。
「哦。」顧晴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從對方的手心裡拿過了鑰匙。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單清澤的手。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以為一個一天打幾份工,還要做家務的男生的手應該好歹有些粗糙的。但是,單清澤的手很漂亮,很乾淨,指甲剪得恰到好處,半圓形的弧度都好像是特意修過一樣。他的手心裡也沒有複雜的紋路,白白嫩嫩像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
那手在他面前落下去,顧晴的目光就追著它,直到它的主人轉身進了廚房。
單清澤平常做事很快手快腳,做完一頓四菜一湯的晚餐用不了多少時間,但是今天,他似乎在廚房裡忙活了很久。
顧晴以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