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位,确实是力挽狂澜,励精图治,不曾有半分怠懈……少年登极之后,咬着牙,总算把大商朝这条处处漏水的大船,一点点的修补好。
可即便如此,老者却知自己,也远算不上是什么圣君?
与上古时代那些所谓的圣皇,实在差的太远。
虽是自己看不见,他却知自己凝聚的皇道之气中,其实还有着诸多杂色。比他那些祖辈们要强,却也强的有限。
甚至几次三番,他都从国师,从那几位身具异能的供奉眼中,看到了惋惜之色。
“太傅啊太傅,你昔年教朕,为君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远小人,亲君子。要信奉儒家治国之道,要勤政,要体恤民力,要轻徭役薄税赋。说是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这些朕自问,都是做到了。可为何在天道眼中,朕仍不过一介庸主?为何这大商,仍是国运动摇?是朕错了,还是儒家的道,本就不对?”
眼神阴翳,老者的神情,也渐渐透出几分厉色。蓦地双拳一握,只听‘篷’的一声闷响。
这一霎那,皇袍老者的身前,整整十万丈方圆之地。都是雪尘飞散,所有草木花叶,也都散为齑粉。
那内侍少监高若见状,目光顿时一缩,额头上是冷汗淋漓。却不敢走开,反而是俯身拜下道:“请陛下息怒!”
老者本来是仿如入魔一般,神情狰狞。闻得高若之眼,立时一醒,又恢复了平静。
“起来吧!是朕失态了!”
微一拂袖,看来大雪已然渐渐停下。皇袍老者心中稍安,是再不欲在此多留。正要转身步入阁内,却见那一片狼藉的御花园边缘,竟是躺着几具残破尸骸。…;那园中飘散的雪尘内,亦有些血痕。似乎是身躯,也被彻底震碎。
老者蹙了蹙眉,就不去在意。阉人,天子家奴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让人厚葬,死者家人,需厚加抚恤。”
如此处置,已是大恩。
随口吩咐了一句,老者径自走入那楼阁之中。却见此间,已是有几十本金色奏折。悬浮在两侧窗旁。
那高若也不待他吩咐,就把这些奏折一一取来。正欲房在那御书案之上,却见老者疲惫的挥了挥手。
高若立时会意,将其中一本,翻了开来。只是看了一眼,就面色古怪无比。接着又忙翻开下一本,之后眼神,就更是怪异。
老者此时,也察觉这高若的神情有异。挑了挑眉,语气平淡无波道:“这些奏章,怎么不读出来?”
高若并不答话,又连续几本奏折翻开来看。直到老者的目中,含着几分不耐之色。才俯身答道:“陛下,这些奏章内容都是相同。我大商境内,数十余州,都是同时大雪。也不止我大商,中央云陆其余边地,四陆十二岛,都是大雪漫天。甚至那十圣地,十九灵府,甚至五穹境之中也无一例外——”
皇袍老人闻言,也是一阵错愕,面含不解之色。
这五陆十二岛,也就罢了。可这圣地灵府,甚至穹境,其实都是半**于天地之外,怎会也有大雪弥漫?
国师虽曾言及,这次不会影响国运,他却怎能不担忧?
正陷入深思,高若却又翻到了另一本奏折,而后双眸微缩道:“陛下,今日伽难洞、两界山明妙寺、白马寺、相国寺等诸多佛寺之中。如元始古佛,横三世佛,竖三世佛、毗卢遮那佛,等诸多佛像,都是摇动不休,更大放光明。据说所有佛寺,都是北墙崩塌,无一例外。”
老者神情再怔,片刻之后,却是放下心来:“这么说来,此次天变,是与佛家有关?”
在一旁静坐的起居舍人,此时已开始默然书写,在起居注上写下‘元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