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苛刻了。换做她丈夫不作为,诸葛玲也一样为难。
想到这儿就气闷,她的婚事还是由司马徽做的媒。丈夫则是隐者庞德公的儿子。
所谓隐者,就是住在山野里不管事。公公是出了名的在野名士,因为有个好姓氏,当初刘表亲自来下访请他出仕,他都当场不甩脸,带着妻子去山里采药去。
有这么个公爹在,丈夫不作为也很自然。
让阿玲更气闷的是,自己的弟弟竟然也开始“不作为”了。
“等他回来,你可要说说他,再这么下去家里还怎么办了?”语气终于缓和过来。
黄硕恭敬地一直送她到了村口,才被诸葛玲阻拦下来,“行了,你也别客气了,家里事多,我也不是不懂你。”
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黄硕也明白,作为大姑子的诸葛玲除了偶尔的牢骚外,其实也并没有太过为难她。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我回去了,大姊路上小心。”
这家里父母双亡,原本有个做官的叔叔照顾姐弟三人,结果三年前也去了。总算是做叔叔的有心,闭眼前还托了老友把侄女嫁了出去,否则家中没个长辈,诸葛玲的前途更令人担心。
然而便是这样,诸葛家的状况也过得艰难。孔明一边求学一边还要养活弟弟诸葛均,到了二十多岁都没成亲。
而黄硕亦是没有嫁出去,并非如常人说的是因为容貌丑陋,不过是在于身材太过高大,寻常的男人都比不过她高,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经人介绍,两人喜结连理后,黄硕也是极满意自己的丈夫。
能干体贴,满腹经纶,最主要的是仪表堂堂,身高八尺,也只有他站在自己身旁才不显得矮小畏缩。
但成亲后,黄硕的压力却很不小。
原本的娘家,老父黄承彦就是“名士”。所谓名士,就是靠着个好姓氏,生活不作为。种田太掉份儿,经商就成了贱民,为官则拿了自己给人挑挑拣拣,自恃清高的“名士”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老黄和庞德公是同一类人,不过好在黄家本就是名门,妻子又是刘表夫人的长姐,日子总算过得下去。
从身世显赫的名门子弟,后又配过豪强嫡长女的经历来看,黄承彦老先生最后却混到这么个境地,的确是令人称奇的了。
在娘家的时候,黄硕就要挑了全家的重担,糊口过日子。父亲是个甩手掌柜,根本分不清五谷,辨不了物品的价值。
还要三不五时地结交朋友,开名士“派对”,这些早年生活的艰难不得不逼着独生女黄硕稳重起来。
这不是个好父亲,他对家庭生活的感受很一般。曾经对亡妻是这样,到亡妻死后,按照封建的惯例下,他并没有继嗣,女儿也小没人照顾,竟然是没有续弦。
并非是因为对亡妻感情至深,也只是对家庭存在的认同感一般罢了。
原以为嫁了人后,生活会好一些,然而当看着丈夫整日在外和友人喝酒,议论时事,来个“沙龙”什么的,黄硕更是气闷想捶人。
父亲是这样,丈夫也是这样。
要说什么也难,一方面她很不好劝,另一方面和丈夫在一起的徐庶,崔州平都还是她与孔明婚事的媒人。
真是想不愁人也难。
黄硕都快要叫出来,明明看着也有才华的,说起来面面俱到,满腹经纶,却为什么要让自己“怀才不遇”呢?
阿亮阿亮,你要真想作为,我姨妈就是荆州牧的夫人,舅舅一门都是高官,何愁不能出仕?
每想到丈夫在外面自比管仲最后被乡里嘲笑的事,黄硕也不由面红。
这一会儿,无论是谁都绝想不到未来这位旷世奇才所能力挽狂澜,三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