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指桑骂槐,“叫什么叫,生不出个蛋的,当是母猫下崽了。”
因为是庶子,排行又后,张氏族人并不可能给每个族人都安排个单院,张岩一家就和族里的人同住一院。
对门的族人之妇关氏听了,对着丫鬟幸灾乐祸,“看吧,眼巴巴送个儿子过去,人家这回可真得了个亲生儿子,看她怎么得意吧。连院子里的公猫都可糊涂了当母猫骂。”
这一家人并不如宠妾子张岩家过得富裕,连伺候的人也只有丫鬟一个。
这丫鬟是不想成心腹也是心腹了,笑着一起陪主子乐,“可不是让他们家好算计吗。”
“赶明儿咱就去主妇哪里透个信儿吧。”
这位关氏也是个爱打小报告的人,只可惜张汪夫妇实在都是正人君子,后来也没接她这茬。
但关于嗣子的问题,许多人都已经挽着袖子准备拿礼仪正统说事儿了,也有许多人准备好奉承新族长,可最后大家还是没能看到张汪给个结论。
主要是孩子还实在太小。
这才让柏氏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去贺了人家满月回来,和丈夫两个一块儿乐。
“就说了是个庶子,哪里比得上先父发话来得正统呢,这是连族谱都改了的。”张岩悠哉悠哉地和妻子说,又嘲笑妻子杞人忧天,“他小子就算要改,还有那么多族老呢。”
要不是还在父丧上,他不能饮酒,家里也没有酒可以让他饮,他还真想让媳妇下厨烧几个小菜瓮酒小酌。
倒是张汪自家人都淡定得很。
到底得个亲子,总是好的。
在春华看来,她家人是傻了才在这时候去吵嗣子的事。
老爷子尸骨未寒,这时候诟论他生前定下的事,那是不孝。
另外这年头婴儿夭亡率实在太高,并不是她想咒自己的亲弟弟,只是要是好不容易改了嗣子,这孩子再死了,那么她家又如何自处。
真是情何以堪了!
“阿兰,替我找来昨日打的穗子,咱们去贺贺新弟弟。”春华这么吩咐道。
阿兰是春华住到本家后,山氏给置的丫鬟,如今跟着她的时间不长,信任度待考。
但这不影响她差遣人家。
阿兰比着张淮还大一岁,在万恶的旧社会中已经要开始服侍人了。
但就这样她家还是很乐意的,一家都是家生子,给族长家当差更是体面,而给小姐做丫鬟总好过当火头丫头,既不幸苦工钱有足。
再怎么骂万恶的旧社会,当她也成为了一个封建剥削阶级的时候,春华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至多,在现代社会,咱们也是一样拿钱给人打工的……好吧,她这是在雇佣童工。
越在这个时代活得久,她渐渐就会有了一丝迷惘。
当国人的意识形态和故去的年代之人在本源上并未有翻天巨变之时,有时她发现历史不过是在重演。
得了,姑娘你难得年轻一回,这样沉重的话题还真不适合“小萝莉”托腮苦思。
她家的姨娘头上包着布巾,还算是顺产,不过这年代顺产不了的也没个剖腹产。
当是华大夫给关公刮骨疗伤呢!
顺产的妇人,如果修养的好,生产完半天都可以下地走路了。甘氏本就身体算好,此刻看着也不算太虚弱。
到底她母亲还是很照顾的,不让吹了风,好好的给她做月子。
见是嫡出的小姐来了,甘氏这个老实人,就算是生了个少爷,也没敢摆谱,哪怕这只是个小女孩。
其实妾都是奴婢,生子也只不过算是开枝散叶罢了。许多的世家里,就算是生过孩子的妾要是她男人愿意也是可以随手送人的。
她生的孩子是主子,但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