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使得这案子败露了出来,都让官府五花大绑地捆了,送到省城里游街砍头示众。这件碎尸案在当时的社会上震动不小,在法场上围观用刑的百姓人山人海,真是好不热闹。
司马灰对阿脆说,绿林海底称杀人为推牛子,这些土匪正是利用了人们心理上的死角,途中盯上过往的行商之后,便在客栈里杀其身、解其体,以石灰掩埋,使血水不溢,分携其肉,藏带于身,所以住店的有十九人,出来却是十八人,在市镇街心里杀人越货也能丝毫不露踪迹,要不是事出凑巧,谁能识得破这路歹人推牛子的手段?
阿脆若有所悟,大概隐藏在探险队幸存者当中的绿色坟墓,也有些非常手段,才会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出没无形,未必真是幽灵。
这时走在最前边搜索的罗大舌头,发现身边的藤类残骸里,似乎藏有些什么东西。那些密密层层的地下植物,规模之巨,形态之异,早已经远远超出了任何辞书中的定义,可称世间罕有,地面凹凸起伏的古树根脉,犹如月球表面一样荒凉和贫瘠,绝无生机可言。然而几株老树之间,趴卧着黑漆漆一件物事,体积很大,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极不相衬,也不像是倒塌的古树躯干。罗大舌头举着猎枪一戳,铿锵有声,如触铁皮,他大为奇怪:“沉埋地下千百年的原始森林中,怎会凭空冒出这么个东西?”
急忙回头招呼其余三人跟上来看个究竟。
司马灰闻讯立刻向前紧赶了几步,他提着的探照灯光束在跑动中一晃,就见罗大舌头身旁的树丛里蹲着个黑影,那黑影脑袋上戴着个美式M1钢盔,正从地下挣扎着爬起身来,钢盔下似乎是张极其苍白的脸孔。
司马灰无意中看这一眼不打紧,顿觉阴风彻骨,着实吃了一惊,他跑得又快,收脚不住,险些撞在树上。要说司马灰怕鬼吗?他是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南下从戎以来,日复一日在深山老林里行军作战,要是胆子稍微小点,神经也早该崩溃了,但一个人的胆量再怎么大,总会有些弱点存在,此时他一看那顶M1钢盔,真就觉得从骨子里边犯憷。
原来缅北局势非常复杂,在非军控地区,各种武装团伙占据的地盘犬牙交错,这里面有几支队伍,是在解放战争时期,从中国境内溃逃到缅甸的国民党部队,缅共人民军称其为蒋残匪。这些人格外抱团,又擅长钻山越岭。而且都是老兵油子,作战经验非常丰富,枪头子极准,对外软硬不吃,甭管你是缅共人民军还是政府军,谁从他的跟前过就打谁,平时盘踞在深山里自给自足,偶尔也当雇佣军捞些外快,一躲就是二十来年,形成了一股很特殊的武装力量。
缅共人民军里的中国人很多,绝大部分都是从云南过来的知青,普遍没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有专业军事背景的人不多。主要是通过以老带新,一般只要能学会使用轻武器射击和拉弦扔手榴弹,就可以拿起武器上战场了。好在政府军部队的战斗力也始终强不到哪去,兄弟们凭着一腔血勇,倒也能跟对方打个势均力敌。如果是新人伍的运气不好,刚和敌人交火,就撞在枪口上死了,也没什么好说了,而那些个命大没死的人,则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仗打多了经验也就增多了。
别看司马灰还很年轻,他在缅甸打了好几年仗,也算是个老兵了,只听炮弹破空的声音,就知道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再比如说在丛林里遇到伏击了,打了半天也许都看不到敌人的影子,但一听对方手中武器的射击声,大致上就能判断出遇上了哪股武装:政府军的枪好,炮也好,打起来都是盲目的扫射,没什么准头,战斗力也不强;而蒋残匪人数不多,基本上没有炮,枪支也普遍是老式的,射击方式多是运用点射,尤其擅长躲在暗处打冷枪,而且命中率奇高,只要是对方枪声一响,自己这边肯定会被撂倒一个。
那时候兄弟们很纳闷:“想当年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