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呼吸着夜里自由的空气,浑身上下都觉得舒爽极了!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啊!只有这染着暖意的人间烟火才能熏陶她日渐麻木的情感。李婀姒一时看得入了神,没有注意到迎面跑来的一个孩子,小孩不小心撞在她的身上,手里的糖画黏了她一身。随后追来的孩子的父母点头哈腰地给李婀姒赔不是,元宵佳节李婀姒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坏了这一家三口的好心情,于是摸了摸小孩子的头表示没关系,夫妻俩十分抱歉地领着孩子走了。
李婀姒看着衣摆上一大块暗色的污渍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今天的夜游要提前结束了。正当她想打道回府之际,她身旁一家酒楼二楼的窗户自内而外推开,有人从窗里探出身子来相问:“不知楼下的兄台可有雅兴上来一叙?”李婀姒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月白长衫赔碧青色短氅的端禹华凭窗而立手里拎着白玉酒壶,端的是风流潇洒似谪仙。李婀姒朝着端禹华微微一笑,他只觉眼前瞬间盈满倾国之姿,端煜麟俊眸微眯,被李婀姒耀目的风华刺痛。李婀姒理了理衣衫,阔步上楼。上楼之前她朝跟在身后的家丁做了几个手势,家丁便识趣地守在楼下没有跟上去。
李婀姒上了二楼,进了端禹华所在的雅间,在她决定与端禹华相会那一刻,她已经完全抛弃了礼法规矩,她只想依着自己内心的意愿放肆一回。
“王爷好雅兴。”李婀姒进屋后也不等端禹华相请便径自入座,端起桌上的空酒杯凑近鼻端轻轻一嗅道:“‘不必金樽盛琼浆,一碗浊酒尤醇香。但有相知诉相思,何需醉乡作故乡。’' 《饮酒九首——酒之情》'上好的金浆醒?”
“娘娘好功力,这样也闻得出。娘娘再品品这个?”端禹华从手里的白玉酒壶中斟满一杯递给李婀姒,李婀姒接过啜饮一口,品了一品回答道:“‘清酒涨落秦淮岸,浊醪奔流黄河浪。多少沉浮在其间,把酒向天空长叹。’' 《饮酒九首——酒之评》'可是淮南一路的琼花房?”
“小王佩服!酒逢知己千杯少,小王先干为敬。”说着给自己斟了一杯喝得滴酒不剩,李婀姒为表礼敬也跟着一饮而尽。
“娘娘好酒量!”端禹华又为李婀姒斟满,这次李婀姒倒不急着喝了,只是轻噬唇瓣,沉默了一阵儿请求道:“今夜不似宫中,王爷可否不叫嫔妾‘娘娘’?”
“那小王便称娘娘为‘李小姐’,也请李小姐不要‘王爷’来‘王爷’去的,便称我‘公子’如何?”她欲暂时摆脱身份的束缚,他又何尝不想抛去地位的羁绊?
“端公子。”二人相视一笑。今夜他不是身份尊贵的亲王,她也不是克己复礼的嫔妃,他们只是元宵夜游偶然相遇的两个寂寞无解的陌生人。
李婀姒发现桌子的另一端有一幅微微展开的卷轴,她将画轴打开看到的是一幅美人图。画中之人面容清冷、目空一切,浑身散发着孤傲之气,让见者直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画面的背景是模糊不清的一团团灰暗,女子一袭广袖银边羽纱衣,梳着堕马髻,手提一盏银色六角风灯巍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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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夜谈
“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葬情仙子’。”端禹华此时又回到窗边自斟自饮起来。
“画中女子的确仙人之姿,可为何要起个如此冷情的名字?”李婀姒不解,她总觉得“葬情”这个名字太过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