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积成这个模样。
难道自从她睡着了,这雪就一直没停过不成?
“回王上,自从您睡时神迹之地便开始下雪,如今已有十一年。”
这次回话的不是负,沈玉衡瞥了他一眼,发现自己如今还不能够把九个凶兽的脸对上名字,便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如今的雪还没有停,鹅毛大雪纷飞,沈玉衡的面容在雪色之中都有些模糊,远处连绵的山脉亦然被这飞雪给覆盖。
沈玉衡伸出手,任由那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最后很快的就被她掌心的温热融化,只剩下一片湿润冰凉的触感。
“你觉不觉得,王上好像忽然之间变的温柔了起来啊?”神殿里头的鸱吻戳了戳自己身边的人,嘀咕道。
“好像在想什么人一般……”
“慎言。”负皱了皱眉头,一扇子敲在那两个嘀嘀咕咕的凶兽头上。
两个凶兽顿时闭了嘴,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沈玉衡的掌心燃起一簇火苗,瞬间就把那点冷意给驱散了,她拢了拢衣襟,身影很快隐进了风雪之中。
雪啊……每次落雪,她都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人,或许是时间真的过去了太久了,那些刻骨的记忆也已经渐渐的淡去了。
无论是爱,还是恨,到如今剩下的都只是那淡淡的印痕罢了。
“唔,或许真的是年纪大了吧。”沈玉衡嘀咕了一声,雪花落在她的眉间,将她的眉峰都染成一片素白。
若非年纪大了,怎么会忽然回忆起那些少年的时光呢?
她摇了摇头,笑自己忽然之间变的这样小女人起来。
那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哪怕是以后想起来,怕是也只剩嘴角的一抹唏嘘了吧?
风花雪月,不过是个成语。
那些苦涩甘甜,也大多是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那些悲欢离合,最后也只是落得个付与说书人的下场而已。
***
“你当真决定了?”一身素衣的男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对面的白发人。
那白发之人一张风华绝代的容颜都被斗篷盖住,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我想回去。”白发人点了点头,声音宛若天籁。
“你若是想走,我也拦不住你,只是这穿越两界要耗费的能量可是极其巨大的,你还真的要走吗?”素衣男人忧伤的看着白发人。
他为情所困多年,对于雪千重的心思颇为感同身受。
只是雪千重好歹还有个盼头,他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从他落入这里的时候,就注定他一生一世都要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离开的可能了。
秦艽的手指动了动,不知道沈玉衡找没找到她,也不知道沈玉衡把没把那封信送给她呢?
“我想到那个有她的世界,而不是在这里等到死。”雪千重扯了扯斗篷,彻底的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了斗篷之中,不露出一点的容颜。
秦艽耸了耸肩,人嘛,总得疯那么几次。
“不过如今你俩对立的理由都没了,你为何不肯挽回呢?”
雪千重顿了半晌,诡异的沉默忽然之间蔓延开来。
秦艽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回答,可是雪千重最后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只是拢了拢斗篷,转身出了门。
还能够挽回什么呢?他做出了那样的事之后,便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够挽回。
沈玉衡纵然心肠好,可是却也绝对无法忍受那样的折辱,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将她的骄傲摧毁,如今怎么可能还让她对他敞开心扉呢?
雪千重自认是了解那个女子的,他知道她看上去颇为温和,然而却是最坚定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