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起居都要专人照料才行,而一个月前,火妍媸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舌根已经开始发硬,没两天,便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而今天,终于到了那一天。
沈玉衡一身素衣,静静的站在火妍岚的身后,她的面上一副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悲喜,仿佛如今在生死边缘行走的人不是她的朋友,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生死有命,死,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所有人都会死,只是区别在于怎么死罢了。
“她死了。”沈玉衡拍了拍火妍岚的肩膀,果然,火妍媸的双眼已经渐渐的阖上,双手也无力的垂下,胸口亦然没有了起伏。
火妍岚死死咬着唇,分明已经是泪如雨下,却倔强的不肯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是一国之主,纵然悲伤,却也绝对不能够显出一分的软弱来。
火妍岚的背影落在沈玉衡的眸中,那繁复的衣衫压的她的嵴背几乎都要垮下去,这个姑娘,到底还是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啊。
“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她忽然伸出手臂,环住火妍岚的肩膀,那几乎要突出来的骨头硌的她的手臂生疼。
压抑的哭声从火妍岚的嘴里断断续续的溢出,她的双肩轻轻的抖动着,身后温暖的怀抱让她的眼眶愈发的发酸。
从今以后,只有她自己了啊。
与此同时,椒房殿。
睡梦之中的男人勐然惊醒,细瘦的五指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的额头都是冷汗,脸色也惨白的不像话,仿佛才从什么噩梦之中挣扎出来一般。
江城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踏上,就已经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千万,千万不要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啊!
“沈,沈姑娘……”江城甫一看见那在晨曦之中静立的女子,便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沈玉衡虽然平素里穿的都是素色衣服,却从未有一次穿过这样的白,披麻戴孝的白。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似的声音,听着那人的声音,江城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直接就昏厥了过去。
锦城之中,不知道多少人在听到这道声音之后,泪如雨下。
“送君后回去。”沈玉衡揽住江城那虚软的身子,低声对着宫人吩咐。
立刻就有宫人接过了江城,送江城回自己的宫里去。
远方的金乌方才跃出地平线,这座本应该静谧的城池如今却已经被那惊雷一般的声音唤醒,满城哭声震天,连绵不断,仿佛连那金乌都跟着颤栗了几分。
火妍岚上了妆,只是那精致的妆容依旧掩不住眼角眉梢带出的疲惫,她缓缓从那宫门之中走出,身后是一大片的黑暗。
宫人在她的身后穿行,却和她隔成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身为一国之主,火妍媸的离世给这个火国带来的影响非同一般。
满城缟素,入目所见之处,皆被一片刺目的白色占据。
江城的怀中抱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一身孝服映的他愈发的憔悴。
那孩子瞪着一双大眼睛,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却是连发出一声哭声都不敢的。
“下,下雪了!”不知道是何处传来的一声惊唿,顿时引的灵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外头。
果然,地上已经浮了一层素白,仿佛这天地都在为火妍媸戴孝一般。
分明是九月的天,鹅毛大雪却已经飘然而至,整个世界顷刻之间银装素裹。
“功德……”沈玉衡伸手,接住那飘落在掌心的雪花,她的目光落在那棺木之上,喃喃自语。
若非是有大功德加身之人,是无法引起天地异象的,毫无疑问,火妍媸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