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什么。他想要皇帝下台容易得紧,只不想担个谋反篡位的恶名。
“皇帝是你的骨血,你千秋万岁之后,依然是他继承你苦苦夺来的皇位,既是如此,你如今在做的,岂非没有意义?”太后柔声说道,密切地注视他的眼。“难道你一定要和亲生儿子夺皇位?”
熙王爷心底在呐喊,不,这是不同的。个中的原因他无法启齿,于是越发愤懑。顶不住太后灼灼的目光,他迟疑了良久,方对太后道:“我……该怎么办?”
“没有关系,今次谋反的人是熙王爷,把他砍了就是了。如果你真的想做我的明儿,就好好和我一起过,做个太平亲王。除非你,连儿子也不放过。”她凤眸中不经意掠出一道光芒,既带了魅惑哀求,又有着一丝质疑,“你不会如此狠心,对不对?”
熙王爷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做皇帝看似威风,其实却是苦差事。北荒、西域、南岭……近来都不安分,你年纪也大了,何必去烦愁这些事?不如交给儿子操心。你以前做过摄政王,难道还不够么?”太后似笑非笑。
“我……”熙王爷犹豫了一下,没再多说话,天人交战了一番。
“杀了照浪,启明殿那些谋反的将士一律处死,此事就有了交代。我择日再请皇上册封你亲王之位。”太后垂下眼帘,微微叹气道,“这些,你还不够么?”
她的目光一离开,熙王爷心下立即一松,这妇人看似柔弱,眸光却极其尖利,几乎要剜出他的心来。他踌躇间,太后又道:“你速做决断为宜,天子亲卫有数万驻扎在京畿要地,朝堂上真要有什么变动,他们骤起发难,你只怕安抚不及。你我早早去启明殿看顾皇上,免得两边闹出大乱来。”
“既是如此,我不如做回熙王爷,就说谋反的是照浪便是。”
“启明殿里都是你的手下,照浪哪里差遣得动他们?再说你平素打点群臣,对方亦是心知肚明,无论如何,你是不能再担这个身份了。你的易容如此逼真,想来不是轻易能洗去的,何妨多用一阵?”
被太后几句话蛊惑,熙王爷心头迷乱,一时拿不定主意。耳畔仿佛传来启明殿喧嚣的骚乱声,他涔涔汗下,不由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看来,不得不牺牲照浪了。熙王爷呼出一口气,抛却了一个亲王之位,还是可以得到另一个。皇帝的哥哥。长兄若父,如果皇帝今后待他,像对待父亲一样,他也会很欣慰。
太后垂下眼帘,抽泣声慢慢止了,她从金龙格架上取了一只银六稜注壶,拿两只劝杯放在熙王爷面前。她一按机括,倒下一杯酒,递给他道:“这酒里有鸩毒,一会儿出去,你递给照浪喝。另外一杯,你喝,就说大事已成,和他庆贺。”
真要对照浪动手,熙王爷不知怎地手下迟疑,半天没有拿住酒杯。与照浪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显现,这些日子照浪着实听话好使唤,真是不可多得的臂助。他喜欢照浪的狂傲,像他的不可一世,因而放心和照浪联手。何况他苦心栽培了照浪这些年,成就了照浪在武林中不可动摇的地位,就这样轻易杀掉实在可惜。
“他知道的太多了。”太后的一句话,逼死了照浪的退路。
熙王爷左右四顾,拖延地道:“哪里还有酒呢?”
“这壶里的酒没毒,只是按了机关后才有。你要不放心,那边琴几上有一壶喝了一半的酒,你去拿来就是。”太后向他示意。
熙王爷走过去,果然寻着一只乌银大样酒注壶,青色的酒剩了一半。嗅了嗅,仿佛是新摘梅果的味道,酸酸醉人。他把酒倒在自己那只杯里,仔细分辨了两杯的不同,拿捏手中。
是一定要有牺牲的。他想起紫颜常挂在嘴边的话。
“你先出去,我稍后就来。”太后捏起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