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分,是磊子定下来的。”严磊娘说,“但后来她们闹,就稍微改了改,也给磊子写信说了的,磊子也同意了。”
乔薇说:“我没怎么管过这事,也没想管,就是好奇问问。之前是怎么分的?后来又是怎么改的?”
严磊娘说:“磊子定的,你大哥是长子,他拿六块;老三、老四和你大姐、二姐每个人二块。但后来你妯娌们闹得挺厉害。说你大姐二姐嫁出去了,不该拿钱。”
“后来大家商量着,你大哥不变,老二老四各拿四块,大妮儿二妮儿各拿两块。三妮儿还小没嫁人,不给她。”
“这事也给磊子写信了,磊子也同意了的。”
严磊的这个分配方案呀……
乔薇听了直摇头。
严磊这么精明的人,在这种事情上都犯糊涂。但没办法,人在局中就是这样。
乔薇是局外人,一眼能看出弊端。而且对她来说,照顾好公婆就是尽了配偶的义务了,对丈夫其他的兄弟姐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对他们没义务更没有感情。
可对严磊来说,爹妈自然不必说,兄弟姐妹哪个不是血缘手足,小时候睡过一张炕,穿过同一条裤子,吃过一个锅里的饭。
这些都是羁绊。
人这一生,很难摆脱这种羁绊。
见她摇头,严磊娘忐忑。
乔薇说:“娘,我不管这个事,但我想说句话。”
“钱这个东西,最好是捏在自己的手里,由自己来分配。”
“不到蹬腿儿,不能撒手。”
乔薇在病房里看过太多了。
有的是老人家把存折密码告诉了儿女,也有得了绝症的儿子把密码告诉了早就离婚而去的妈妈,那些拿了密码的人取走了钱,留下了空存折、银行卡消失不见,把绝望的人留在医院等死。
反倒是那些死死捏住钱的人,哪怕是耋耄老人了,家里人也得殷勤伺候,争着伺候,生怕一个没看见,钱落在别人手里了。
严磊娘听着,这简直是掏心窝子的话。
她叹口气:“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乔薇说:“我反正不管。”
那钱还是还给了老太太。给自己亲爹看病,严磊断然不可能让家里掏一分钱的。他必然是要承担所有的花费。
乔薇估计着,等以后他真正的做到高层了,给家乡修桥铺路这种事,也必然是少不了的。
严磊爹的手术很顺利,炎症和并发症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除了还有创口未愈的疼痛之外,从前长期折磨老头的身体内部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严磊爹好多年没有过这种轻松感了。
大夫跟他聊天,也说:“幸亏你们来省城了。这个手术县里做不了,市里也悬。专家都在省一级的医院呢。你这已经这么严重了,再拖着真可能有生命危险。”
严磊爹忍不住抹泪:“亏得俺儿媳回来了。”
乔薇甚至都没在家里住一晚,只吃了一顿饭就马不停蹄带着他直奔省城了。
大夫竖大拇指:“你这个儿媳,厉害人物。”
严磊爹忍不住骄傲起来:“俺儿媳读过高中,在县里政府里工作,写的文章登在报纸上,人民日报转登过!”
严柱:“爹,那叫‘转载’。”
“都一样,都一样,反正上过人民日报!”
大夫听了咋舌,转头去告诉了张院长。
张院长长长吐出一口气:“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人物。”
用笔如刀,玩得纯熟。
四天后,严磊爹拔了导流管,也拔了导尿管,继续住院治疗。但对他自己来说,已经松快得不得了了。
见着严磊娘,他发现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