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是孙家六郎,一向与俞十三走的密,是六娘的表哥。
六娘一听声音便知是谁,看着屏风那边叉着腰的虚影咯咯直笑。
“表哥且得注意形象,咱们这边看的真切呢。”说着还不忘看着左右。
一听这话,那虚影果真不再立着,径直走到亭子里坐了下来。
而后才道:“这回可以开始了吧。”
很快,众人便拟了个题争相作起诗来。
哑着嗓子的少年声音与清脆明亮的少女音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春日暖阳下,众人的诗作如同细碎的花瓣般飘落在空气中,又落在洁净无瑕的宣纸上,与黑亮的墨交织着,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九疑静坐在一旁细细听着,在背了这么些日的诗后,虽一时半会儿作不出像样的诗,但能分辨其中优劣。
唯有俞十二郎的诗作,个中最优。
思及此,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待九疑抬眼去瞧时,四周已是惊呼一片。
见身旁坐着的姑娘们俱都微皱着眉以袖掩面,张望一息后九疑也抬起了手臂。
而在这时,孙家六郎站在边上倒地的那架屏风前,抻着脖颈,眼神专注,定眼瞧着那头的亭子。
“边上那位穿扶光色衫子的妹妹是哪家的,怎地以前从未见过。”
在场众人皆是幼时见过的,孙六郎确信自己从未见过那姑娘。
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一起将那屏风摆正后,其中一个约莫十五六的丫鬟便重重跪在地上,骨节的嘎吱声传入众人耳畔。
甫一跪下,便伏在手背颤声道:“都怪奴婢不小心,求姑娘重重责罚!”
这位是闻十七娘的丫鬟,方才去小解,回来时便不巧撞倒了那屏风。
众人闻言都说无妨,还劝闻十七娘不必对这丫鬟过分苛责。
见众人都如此说,闻十七娘才算作罢,招手示意那丫鬟回到她身边。
而这时,那孙六再次说道:“还未见识方才那位妹妹的才情,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以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