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保温壶一副小心翼翼的德行,又收回视线,半晌,一声嗤笑:“姐,你多久没摆出这小媳妇的模样了都,我已经,就快要记不得了。”
田箩觉得尤殿那笑声里就像有一种尖锐的武器,刮得她难受。低了头也不作声。
“给别人当保姆,你倒是当得心甘情愿,还乐此不彼。”尤殿收了笑,一顿:“反正,你天生也就是当保姆的命。还指望你能折腾出什么出息。”
这话说得颇有歧义,真是士可杀不可辱。田箩鼓足了勇气开口:“你以为保姆我当得甘愿啊,要不是因为从小被你这太子党逼着……”
话来不及说完,黑色奥迪一个急刹,堪堪停在了路中间。田箩被惯性带着往前一仰,额头一分不差撞上玻璃。咚的一声,生疼。只能自认倒霉,“嘶嘶”吸着冷风,眼泪都出来了。
“尤殿,你……”侧头瞪驾驶座上的人。
尤殿本来冷着张俊脸,看她这劲头,臭脸倒也摆不下去了。只装无辜地指指前头的红灯,看着她耸肩:“痛么?”
田箩觉得委屈,额头上的痛扩散开来,直冲脑门。眼泪掉得更凶了。
旁边的罪魁祸首,凉飕飕飘来一句:“活该,你也知道痛。”递给她一张纸巾,顺手跨过她,帮她把安全带拉上了。“以后,不要乱说话了,知道么?”
车子重新启动,笔直地冲过依然闪亮的红灯。
田箩一边擦眼泪,一边提醒:“哎哎,还没变灯呢。”
尤殿笑得一脸的恶劣:“知道我为什么开这车么,就冲车牌这时候好用。”
好一个腐败得冠冕堂皇的二世祖啊。既然如此,一开始又何苦凑热闹停红灯。这一下,白挨了。田箩摸着额头,再没有半句废话。反正,轮不到她操心,太子党向来是这样一种高傲的生物。
低下头仔细地检查保温壶,怕刚刚那一晃荡,里头的东西洒出来了。
尤殿本来认认真真地开车,看她细细检查的动作,忽然就冒出来一句:“姐,你从没为我煮过吃的。”
田箩一阵心虚。她是厨房白痴啊,其实手里这粥,也是家里请的阿姨帮做的,她不过就干了点冒名顶替的勾当。要真计较起来,尤殿倒吃过她亲手煮的饺子呢。
“不是给你煮过饺子么?”
尤殿别开了脸,没吭声。重新做认真开车状。
直到了医院住院部的停车场,警卫只看了一眼车牌,就把“车位已满”的牌子拿开,引着他们的车子进去,又把一“预留位”的牌子拿开,指挥着让尤殿停好了车。
田箩一早下了车,老老实实在一边等着。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尤殿本来走在她身边一直没说话。临进电梯,两个护士推着一床病人进来,冲田箩他们说:“麻烦能不能等下一趟?”田箩点点头,拉着尤殿又退了出来。那病人应该是刚动完手术,旁边有一个貌似家属的帮忙拿着吊瓶。
田箩不由得感叹:“真是大病才能见真情啊。”
尤殿顺着她的话:“姐,如果我病了,你也会照顾我么?”
田箩心想,这哪轮得到她照顾啊。指不定浩浩荡荡的队伍,排队排到什么时候呢。
摇了摇头:“好端端的,说什么呢。我希望你不要病,总健健康康的。”
尤殿却坚持:“如果真病了呢?”一顿,又补充:“是大病。”
田箩觉得他口无遮拦,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何况还是在医院:“那我就亲自给你煮吃的,你想吃什么煮什么,行不?大少爷。”
尤殿倒满意了,笑得一溜的:“姐,看来那一位……”伸手指了指楼上的病房:“也不怎么讨喜呀。”斜眼很不屑地瞥了一眼田箩原本当宝贝似的保温壶:“待遇还不如我呢。”
冲着田箩又跟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