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天生大成,于人间反倒显得不真切。他身边之人倒是真切如常,就是师弟所言轮回中所见。”
这时小夏也回来了,眼圈还是红的,低着头走进了别院。子丘叹了口气道:“顺而不敬,非为纯孝。”
这帮人说话,都是带着声闻妙语神通的,或是神念或是莫名仙家神意。子丘曾是皋陶的学生,帮助其整理教化典籍,他认为孝要达到的境界,应符合“顺”和“敬”的要求。
举一个例子,比如父母喜欢吃鱼、想吃鱼了,那么子女就设法弄鱼来,但首先要做到“顺”,就是态度上要恭顺。不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买鱼,然后把鱼放到父母面前道:“老不死的,你们就吃吧!”
比顺更高的要求便是“敬”,敬则生喜。敬不是表面上的态度恭顺,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为父母能吃到想吃而又喜欢吃的鱼而高兴。若非如此,人无所得,若无所得,又怎会愿行呢?小夏此刻的样子,显然是不高兴的。
侯冈瞅了一眼子丘道:“那小夏姑娘已属难得,普通村寨贫苦女子,自幼被送到别人家为侍,你还想如何苛责?”
子丘赶紧行礼道:“师尊误会了,我并非苛责小夏。教化不在一人,而在世风,世人皆守其礼,便是其需。其父未必仁、其母未必慈,皆因其舅不义。纵恶得逞,亦是不义,若尽孝,当先指明其义。见义不为,无勇也。”
子丘的意思并不复杂,要么小夏不拿钱,要么也不应该这样拿钱。其心虽善,其行未必,反而会给父母和自己带来更多麻烦,更不能纵容不义。她更需要做的是向父母指出小九所说的那番道理,但她好似并没有这个勇气。
侯冈又瞪了他一眼道:“小夏只是世间柔弱女子,无此勇又如何?这世间岂得人人圣贤,若真人人圣贤,又哪见虎君方才所言轮回诸事?”
子丘躬身道:“师尊又误会了,我并非在说小夏姑娘,只是说世事。既然今日已见,我便去城廓找吕泽部伯君,问其治下之礼。若是伯君不能决,我便连他一起收拾。”
说着话子丘已经开始挽袖子了,以他子丘部伯君的身份,当然可以直接去找吕泽部的伯君说道说道。因为此事出在吕泽部,子丘所想解决的,并不是这么一件事,而是这样的事。
侯冈本来是瞪着眼睛的,此刻又笑了,摆了摆手道:“你随我来见虎君,且听虎君如何说。有小九在呢,你不要扰乱其缘法。”
青牛此刻也开口道:“老爷,要不要我动手?”
虎娃拍了拍牛背道:“见而为之,当然可。但你不必着急,且等那孩子看得明白,他所见者尚未真见呢。”
世间并非人人圣贤,谁也不可能解决世上所有的问题,更何况是已超脱轮回之外的仙人呢,但在世间行走时,遇事为之也未尝不可。青牛憋不住想出手,虎娃倒不反对,只是劝它别着急,然后又抬头道:“子丘,你来见我有何事?”
子丘:“当年我曾远游巴原,特意到访奉仙国,欲向先生求教,却未得见。今日随师尊来此,拜见先生仍为求教。见缘心动,欲问礼。”
子丘所说的礼,并不单纯是指礼仪、礼法或态度上的礼貌,但都有所涵盖,包括在特定社会关系下每个人从其身份出发,所有言行举止的规范,既有内在的修养也有外在的仪式,从社会秩序上升到道德责任,进而实现个人的修养境界。
所谓见缘心动,指的就是他恰好遇到了小夏之事,就想通过这件事来向虎娃请教。
虎娃想了想答道:“当年我在巴原曾听仓颉先生说天地万物之理,他所说之理近乎于道。及于世事,仓颉先生又说礼为理之纹。我今日亦无多言,你若愿意,便可在此同参。”
侯冈道:“既有师弟在此,我就不必久留了,将远适昆仑仙境。子丘,你就留在虎君座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