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时光拉到两个时辰之前,此时铜雀台大宴刚刚开始,庞统的府邸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身材中等偏高,剑眉朗目,国字脸,身穿葛巾布袍,脚踏皂绦乌履,三缕仙髯整齐无比,眉宇间却带着深深的愤怒和痛心疾首。 府中侍从见此人前来,立刻拱手道:“徐先生……” “凤雏何在?” “于后山竹林小憩。” “尔等皆下去,我与士元先生有话要说!” “是!” 后山石台上,他找到了那个烂醉如泥,腌臜粗鄙的凤雏,不禁冷笑一声。 “凤雏先生,别来无恙啊!” “这谁啊……” 庞统抬开一只惺忪的睡眼,见是熟人,醉醺醺一摆手:“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元直兄弟嘛!哎,今日铜雀台大宴,你不去赴宴,跑我这来做什么?” 徐元直语气生冷:“吾身体有恙,故而不便去也!” “汝……嗝,汝气力十足,哪像半点有恙,呵呵,汝不诚实也!” 徐元直冷哼一声:“凤雏先生,在许昌待得可好?” 庞统扬扬手,指着前方桌案:“好,甚好,有金有银,有酒有肉,岂能……岂能不好?!” “哼……” 徐庶压着火气:“我原道凤雏身负不世之才,乃高洁之士,怎曾想竟是个自甘堕落,叛主求荣之辈!” “我……叛主?” 庞统一脸困惑:“我……我叛谁了?” “你既不知?那我告诉你,你叛的人乃是大汉皇叔刘备刘玄德!” “哎,你说清楚,我怎叛他了?” “既认玄德公为主,却再入曹操之幕,这不是叛主又是什么?” 庞统一听,嘿嘿一笑:“你不也是先随刘玄德,再入曹操府,我俩一般货色,你怎好意思说我?!” 说着,又开始喝酒。 “哼,世人皆知我徐庶入曹营乃无奈之举,入曹营不发一言,不献一策,可你呢?几称金银几两酒肉就能让你屈身事曹贼,甘做鹰犬!如此朝秦暮楚,我看你不配称为凤雏,你……你就是一只草鸡,一只不知廉耻的草鸡!” 看得出,徐庶真的是气坏了,若非曾经无话不谈的挚友,也不会在此骂出如此清新脱俗的词汇。 “噗……” 庞统一口酒喷出来:“我既是草鸡,你更不应该说我,世间朝秦暮楚又道貌岸然的人那么多,你怎不去说他们?” “他们非我挚友,我懒得去说他们!” “嘿嘿!” 庞统咧嘴乐了:“我说一人,与你交情颇深,数次叛主,汝却未说过他一句不好,而且到现在心里还想着他!” 徐庶皱皱眉:“是何人?” “此人姓刘名备字玄德,其先随公孙瓒,后附陶谦,再随曹操,又投袁绍,最后给刘表当新野令,数叛其主,乃朝秦暮楚之辈。你不去说他,为何说我?” “你……”徐庶差点被气背过气去。 “就你也配说玄德公!” 他在厅堂来回踱了几步,朗声道: “玄德公虽依附诸侯,但都非臣属,其一心只为复兴汉室,忍辱负重,未忘根本,怎是朝秦暮楚之辈?” 庞统马上问道:“那你可忘了复兴汉室之本?” “哼,从未曾忘过!” “那你不回去追随刘备,还在这待着做什么?” “曹公待我不薄,我既无奈事曹,再回玄德公身旁,如此反复,岂不成了反复无常之辈?” “哦……” 庞统一副受教了的样子:“那我再说一人,与你徐元直也有交情,其人便是一个反复无常之辈,他比我更该骂!你何不去骂他?” “又是何人?” “此人姓关名羽字云长!” “这……” 徐庶一下子蚌埠住了。 世人皆知关羽乃忠义之楷模,无论哪方面看他都与“反复无常”这个词八竿子打不着! “庞士元,你休得胡言乱语,云长义薄云天,忠心不二,天地可鉴,世人皆知,怎如你口所言!” 庞统说道:“关羽原随玄德公,后被曹操所获,对其上马金下马银,还赠送赤兔马,曹操对他可比对你徐元直好多了,你看看曹操给你啥了?可关羽呢?他竟不知感恩,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竟然翻山越岭又回到刘备身旁!你说说,这像忠义之士所为吗?” 庞统说的一本正经,就好像真的很不像话一样。 “千里寻兄,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