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和帐中的亲兵轰然跪倒。
吕布听声辩位,将跪在面前的侯成一脚踢翻,厉声道:“滚开,拿戟来~~”
侯成抢前一步抱住吕布大腿,哀求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撤吧!”
“啊!”
吕布大吼一声,狠狠一拳挥出,竟将面前的桌案一拳捶成两截,发出轰然一声巨响,置于桌案上的物品哗啦啦散落一地,侯成察颜观色已知吕布心生退意,便悄悄地爬起身来,手一挥。厉声道:“快,准备渡船,护将军过河。”
侯成当先抢出大帐,只见整个大营已经像煮开的开水般一片翻腾,不时有火箭漫空攒落,引燃营中的易燃之物,到处都是通红地火光,灼得人须发皆枯,吕布头上缠着纱布找不准方向,一不小心便撞上了一处燃烧的火头。身上的战袍顷刻间便烧了起来。
侯成赶紧抢上前来,用衣袍将吕布身上的火苗给扑灭。然后拉着吕布说道:“将军小心,请这边走。”
吕布慌乱中拉住侯成。任由侯成牵着前行。
“不要走了吕布!”
“不要走了吕布!”
“不要走了吕布!”
侯成率领数十亲兵护着吕布堪堪赶到渡口,忽听身后不远处响起绵绵不息的呐喊声,直似山崩地裂,熊熊燃烧的火光中,但见刀光霍霍,人影幢幢,到处都是敌军的身影。最近的一伙马跃贼兵距离渡口已然只有三十步之遥。
“你们,还有你们。”侯成以手中铁枪往一扫守在渡口边的并州将士,疾声命令道,“守住渡口,任何人胆敢靠近渡口,杀无赦!”
“遵命。”
驻守在渡口的几十名士兵虎吼一声。挎刀守住渡口。侯成这才与数十名亲兵扶着吕布登上其中一艘渡船,正欲下令渡河时,忽有眼尖地亲兵手指前方宽阔的河水水面凄厉地尖叫起来:“将军快看。河上有木筏。”
“嗯!?”
侯成倒吸一口冷气,霍然回首,只见前方宽阔地水面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几只木筏,借着背后大营燃起的冲天火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当先一只木筏上傲然肃立着一条铁塔似地大汉,大汉赤裸的虬肌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古铜色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大汉身后的几只木筏上,肃立着数十条同样上身赤裸的精壮汉子,皆手持锃亮锋利的腰刀,杀气腾腾、拦住了去路。
“想走吗?门都没有!”当先木筏上地赤膊大汉大喝道,“奉军师之命,周仓在此等候多时了,哈哈~~”
“哈哈哈~~”
大汉身后,数十条赤膊的精壮汉子跟着仰天大笑起来。
吕布双眼被纱布缠住,什么也看不见,只得问侯成道:“侯成,发生了什么事?”
侯成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吕布道:“将军,河面上有人拦住去路,敌军人多,我军兵少,恐难以抵挡,不如暂且回到河西大营?”
“将军不可。”一名亲兵急劝道,“大营已被敌军攻破,折回去只能自投死路,何不冒死前冲,或许还能冲破敌军木筏的阻拦、侥幸冲破包围!小人不才、愿为前驱,替将军杀出一条血路。”
见一名小卒都如此骁勇,侯成心中汗颜,把手中的铁枪往前一引,厉声道:“弟兄们,杀!”
……
美稷,四门瓮城。
因为连续十数日高强度劳动而筋疲力尽的奴隶们被分成四批分别驱赶进了四门瓮城内,当沉重的城门轰然合上时,瓮城四周地城墙上忽然出现了黑压压的守军,每一名守军将士的手中都拿着一柄长弓,一支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
到了这时候,再愚蠢的奴隶都已经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