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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非本已起身准备离去,但回头见她娇娇怯怯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感觉将她一人扔在这里有些于心不忍。
两人一坐一站背影相对,默然了良久,梦非终于决定离去,无论怎样的心伤都需要自己去抚平,别人根本爱莫能助。然而就在这时茜丝突然回过头来泪眼迷离地看着梦非低声道:“梦……非,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我怕……我忍不住会跳江。”
梦非只得又走回来,挨着她的身子坐下叹道:“何必呢?当年我父母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自杀,你现在跟我当年一样,想开一点,父母总是会死的,纵然长命百岁也还是会仙去,只是死的方式不一样罢了。你的父母肯定不希望你自杀,他们只希望你过得很好。”
茜丝哭道:“可我失去的不仅是父母,还有整个国家,还有我曾经的一切,我连做回以前的我都不可能了。小的时候别人都叫你梦非,现在人家还是叫你梦非,而我呢?以前叫茜丝,现在我不能再叫茜丝了,我连我的名字都要失去,这叫我怎么可以忍受?”
梦非无语,的确,如此看来,茜丝比他更惨。何况她又是个女孩子,又是孤身一人,而当年的自己至少还有妹妹在身边,如此一对比,梦非更加可怜起她来,柔声劝慰道:“别伤心,虽然你什么都失去了,但你至少还拥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朋友。”
茜丝侧头看着他道:“会是你吗?”
梦非点头道:“是。”
茜丝又看了他片刻,转头望着江水凝声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叫妮佳,她曾经跟我说,人成功的第一步从获得朋友开始,我认为她的话很对。可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她,我没有更多的朋友,如今我落难逃亡,却突然遇到你,难道这是命运吗?”
梦非满带恨意却轻描淡写地说:“我讨厌命运!”
茜丝看看他惊讶道:“为什么?”
梦非道:“命运让我的父母早早离世,命运让我的第一任妻子难产死去,命运又让我的第二任妻子怀恨离去,又是命运把我从莫利国逼到弋方国来。我已经忍受命运很久了。”
茜丝听的一怔,眼中渐渐露出凄伤,大有不忍之状,叹道:“想不到你……你两个妻子都……太不平了!不要伤心,我们联手,我帮你!”
梦非一愣道:“我们联手?联手做什么?”
茜丝正色道:“联手挑战命运!”
梦非看着她俏丽的脸蛋上露出豪迈的乞气概,仿佛小孩子故作正经严肃,几乎忍不住想笑,但又笑不出来,点点头严肃道:“你说的很对!”
茜丝将鱼端上来放在膝盖上,与梦非面对面坐下,道:“来,吃!我请你,你也请我!”
梦非又是一愣,好多年来他已经不习惯这种幼稚的行为了,这倒让他回想起以往的种种。
茜丝拿鱼味道嘴边,看着梦非道:“你怎么不吃啊?别只顾抽烟,烟抽多了不好。”
梦非突然有种要抓狂的感觉,眼看着那鱼想起刚才茜丝的眼泪全落在它上面,若要吃就要吃了她的眼泪,若不吃又对不起这女孩子的一番盛情,抬头看看茜丝,只见她也正拿眼睛瞅他。梦非淡然一笑也便吃了起来。
茜丝突然道:“这鱼怎么咸咸的?”
梦非肚里暗笑,这女孩子是笨笨的还是装傻?说道:“是我刚才变了盐撒在上面的。”
茜丝呵呵笑道:“当面撒谎!明明是因为我的眼泪滴在上面。古人有歃血为盟,今日我们就来个饮泪为盟,气概也不输给前人。”
梦非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神情,总是不自觉地想起曾经和梦儿在一起的往事,喜欢自找一些乐趣。
梦非拿着鱼刺使劲地扔到水中,回头看着茜丝道:“我决定了一件事,我帮你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