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到心疼和气恼。
他误会她了,又一次的。
她应该要去追他,但她浑身赤裸,而且全身没有力气,所以她继续在浴缸里待了几分钟,这才腿软的爬了出来,又花了几分钟才穿好衣服,走到对面。
他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片漆黑,不用看,她就知道他不在房里。
一瞬间,有些慌,然后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如茵抬起头看着上方,虽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但她清楚他在上面,在天台上。
她移动依然有些无力的双腿,爬上了楼梯,来到这屋子里最高的地方。
高大的身影,在察觉到她时,变得僵硬,但他没有回头。
那个男人站在面山那一方,在浓雾中,看着某个点。
雾还没散,只有朦胧的街灯,微微亮着。
他应该看不到什么,就连隔了几公尺的距离,她都看不太清楚他的身影,更别说附近的风景了,但她直到他在看什么。
如果雾散了,从那个方向,在许多年前,可以看到他老家,那些堆挤在一起的老旧木头平房,但现在它们早已被铲平,改建了。
可她晓得,他还是看得到,也许一辈子都看得到。
如此阴沉,那么悲伤。
这个男人忘不掉,他的痛苦深深的刻在心上,这么深,让她痛。
刚刚那一场激情狂爱,让她了解许多事,虽然还有些害怕是自己误会,但如茵依然情不自禁的走上前。
第8章(2)
她站在他身后,他没有回身,没有躲避,只散发着痛苦和孤寂。
鼓起勇气,她抬起手,试探性的、颤抖的,抚上他赤裸结实的背脊。
当那柔嫩的指尖轻触脊梁,阿浪浑身一颤,他感觉到她湿热的呼吸,还有轻柔的触碰,先是指尖,传来一点点的暖,也许是食指,然后他知道那是中指,她怯生生的扩大了接触的面积,把所有的手指都搁到了他的背上,再来是她的掌心。
他无法理解她如何克服了她的恐惧,竟然还来接近他,他应该要阻止她,以免事情再次走调,但他是如此渴望这个女人,他想要她抚摸他,即便只是一下下也好。
她感觉到他的战栗,以前她会以为这是厌恶,但现在她知道不是,在她抛弃被伤害的恐惧,放胆抚摸感觉他的此时此刻,一切变得清楚而鲜明。
他有很多不同的情绪,但没有一个是厌恶,就算有,也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他自己。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抚摸一头野兽,警觉、喜悦、戒慎、欢愉、恐惧、渴望……各种矛盾的情绪,全都混杂在一起。
他渴望她,这个男人想要她,他喜欢她抚摸他,这个发现,让她心口紧缩,几乎要以为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但那不是,他喜欢她的触碰,他喜欢。
她可以清楚察觉这件事,那真的让她很想哭,只能缓缓的,来回轻抚着,确认着。
不由自主的,阿浪闭上眼,气息不稳的吸了口气,感觉她温热的小手,抚着他湿冷的背,一次又一次,从上到下,再从下往上。
那,很舒服,让他几乎要忘了一切。
“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甜美的声音,如丝般柔滑,穿过雾,爬上他的肩,溜进他的耳。
这女人的关心,让他喉咙紧缩,嘎哑开口:“你应该要害怕。”
“为什么?”她轻问。
他没有回答,他不想提醒她。
“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她的声,淡淡又入耳。
阿浪抿着唇,睁开双眼,插在裤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如茵揉抚着他背上纠结紧绷的肌肉,悄悄道:“你一直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