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当头浇在了张氏身上,木桶也咚咚两声滚到了地上。
张氏被泼了个从头到脚,一张脸被血糊了样子,那淡蓝色的长裙上也是血污浓重,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张氏嗅到满鼻子腥臭,这才惊叫一声嚎了起来。
“啊!!!哪个天杀的!”她使劲用手擦脸,一旁的两个婆子呆愣着,倒是碧巧立刻反映了过来,急忙拿了随身的帕子去擦,可哪里擦的干净。
“哪来的奴才不长眼睛,连三少奶奶都敢泼。”宇庆宁拧着柳叶眉立在景宫眉身前,语气虽严厉,表情却带着一丝嘲讽。
景宫眉眨眨眼,这人从哪里出现的?她偏头看向他,却见他转头朝她快速眨了眨眼。
“什么奴才!宇庆宁,我是你舅母!”张氏在那骂道。
宇庆宁微哂,趁着她面目不清,他张口就瞎说道,“你这奴才好无理取闹,我舅母向来贤良淑德,哪里会如你这般没大没小拿几桶狗血来来去去的,秦府家大,红灯笼到处挂,大富大贵的地方,鬼神禁入,何必狗血泼人。莫非这秦府的下人光长肉不长脑袋么?”
张氏被一顶高帽子压了下来,一时之间竟呆住,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景宫眉便拉了拉宇庆宁的袖子道,“相公,是舅母。”
宇庆宁闻言张大了嘴一脸诧异地看向张氏,“我说怎么会有人这般替庆宁着想,连乔迁时请走不干净的东西都想到了,原来是舅母。舅母见谅,是庆宁冒犯了。”
张氏见宇庆宁正经地同自己作揖,嘴里骂人的话只好塞了回去,她恨恨瞪了景宫眉一眼,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狗血味道,忙不迭朝着院门口奔去了,碧巧提着裙子跟在她身后,那两个婆子也只好捡起木桶小步跑远了。
“你来的真及时。”景宫眉对着宇庆宁说道。
“人多眼杂,消息自然传得快。”宇庆宁轻笑道,转头又对紫环道,“做得好。往后再有来找茬的,不必客气。”
紫环撅撅嘴,“有我在,谁敢动我家小姐。”
宇庆宁笑笑,偏头凑近景宫眉,“娘子,把门关紧了,这府里看咱们不爽的人多的是。为夫还得去姥爷那里一趟。”
景宫眉只是挑挑眉,不置可否,转身便往厅内走去。
宇庆宁拿折扇敲了敲脑袋,望着她走远,只好自己笑了笑往外走去,宇唯这时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少爷,你走得太快了!”宇唯埋怨道。
宇庆宁不答反问,“阿唯,你说少奶奶喜欢什么呢?”
“啊?”宇唯张了张嘴,“小的怎么会知道少奶奶喜欢什么……少奶奶么,肯定喜欢少爷的啊……”
“嗯。你说的很好。”宇庆宁笑道,眉眼弯弯。
这一日用过晚膳,景宫眉穿着月白绸缎的夏衫窝在馨园主卧的美人榻上看书,她想到明日要同府内那么多人打交道就觉得头疼,她到现在还不太明白,宇庆宁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于入主秦府的事抱着怎样的目的,或者说他想得到什么。她拿着书卷斜倚在那榻上,渐渐有了睡意,便迷糊起来。
紫俏进房,拿了衣服架上挂着的薄毯子正想盖在她身上,斜后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接过了那毯子。
紫俏转身,就看到宇庆宁冲她笑了笑,示意她出去。
紫俏看了景宫眉一眼,毫不犹豫就转身出去了,合上门的一刹那,她咧嘴笑了笑。
景宫眉睡着,忽觉脸颊上有些毛茸茸的触觉,痒痒的,还以为是紫俏在弄她,于是眼睛也不眨,偏转头道,“紫俏,别闹。”
那人轻笑一声,便有温热湿软的东西拂到了嘴唇上,景宫眉嘴巴呷呷,觉得触感很好,又呷呷,觉得不太对劲,于是睁开了眼。
入眼是宇庆宁那张放大的俊脸,还有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