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事是研墨铺纸。既为掌纸笔的奴婢,你说说冬天写字该选哪种墨丸吧。”
花姬一甩披帛,哼了一声:“我爱用哪个就用哪个!”
春娘点头,叫胖叔明日也把她带到太府寺:“总不能老让府里白放人亏了本钱。这一位,到两市挑个买家,不拘能赚多少,家境过得去即可。请太府寺的掌固为她改券易主,立下正经文书。”
胖叔抹着额上的虚汗一一应下。眨眼打发俩美姬,眼前的柳春娘,是他见过的那个柳家小娘子吗?何时这般果断雷厉……难不成大郎抢错了人,把那烈性子的妹妹给娶回家了?
“你不能卖我,我的差事不是磨墨铺纸!”花姬抹下半拉袖子,露出光洁雪白的肩膀,珠鞋踏在门槛上,朝春娘抛了个媚眼:“省省吧,郎主派给我的差事你可卖不动。”
印十九
月亮在往西沉,猫在伸懒腰,花姬在嚣张,七八个听见动静的下人在悄悄围观。
树影斑驳,映在柳春娘脸上,明明暗暗的,看不真切。她随即细问花姬,究竟是什么差事不能卖?花姬傲气地回绝了柳氏:“奴的差事嘛,属于奴家跟郎主的秘密。您想听?对不住喽,郎主说不可随便告诉不相干的人。”
“这样的婢子更留不得。依我看,也别卖入长安殷实人家去让她守规矩受苦了,为花姬挑个农户安身。”春娘对胖叔说:“穷点没关系,只当温府做善事,白送他奴婢。”
花姬一听,不但要卖,而且卖去的地方更差。她登时发作起来,要撕破脸皮跟柳春娘大闹一场。胖叔不敢由她乱放肆,花姬刚踏出门槛,两边早有烧火劈柴的壮妇扭了她的胳膊。
“薛郎分给你什么差事要紧到卖不得?花姬妹妹,若真是要紧差事,我自然不撵你走。我再问你,还有哪些隐情没说吗?”春娘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花姬挣扎不动,啐了几口,把脖子梗得硬直,看都不看旁人,只嚷嚷着“敢卖奴家?小心撑破你的苦胆!卖了奴,你就等着被薛郎主一纸休书撵回家吧!”
“四条腿的麒麟买不到,两条腿的婢女不难求,卖。”春娘理都不理这威胁,嘱咐胖叔说:“今夜把这排屋子锁上,省得上街抓逃婢。明日也赠月姬几吊钱送出府,一个不留。若有哭喊吵闹,直接请到柴房去暂歇一晚,不用再来禀我了。”
一直在屋里围观战况的月姬终于坐不住了,她整理衣裳朝春娘行礼:“月姬并无错处,您为何要将妾身赶出门?”
“你这话好凉薄……我送你钱财,又销你贱籍,当思知恩图报。”春娘摇摇头,好人真是当不得。不问她错处,不过是懒得去挑错罢了。即使她没犯错,将来少不了也得打发走。
因为她的祖宗朱熹还说过,婢美妾娇,非闺房之福。
春娘一丝不苟地遵循了这一真知灼见。为夫君选婢纳妾,妾不需要买多么娇美的。如果太美,得尽早撵出去,重新选更合适的婢妾填补上来。否则,娇妾美色令夫君沉迷丧志,那便是她这个作妻子的大过错。作为朱氏后人,春娘绝不允许这种过错存在。
花姬还要闹腾,阿宽为报那一啐之仇,抽了她的帕子塞住她的嘴。
风姬与月姬眼神对上,同时偃旗息鼓,不再争辩,退回屋去静静等候薛思归来,只等到时候铆足了劲哭泣一番。毕竟有四年的情分摆在合欢院里,二人同花姬一样,不相信薛思会抛弃她们。
“都回吧,别杵着。撵个人有啥好看的,安分守己些,诸位在咱府里的金饭碗保管丢不了。回吧。”胖叔接过机灵小厮递上来的铜锁,朝四周围观的众人抬抬手,叫他们睡觉去。
“喵——”
胖叔去锁东厢房的屋门,没留神踩到了屋檐下大猫的尾巴尖。大猫甩着尾巴,喵喵叫了几声,跳到另一侧,低头专心舔食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