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宗輕哼一聲:&ldo;但願如此。&rdo;
話雖這麼說,他去惠通書局時,怕白跑一趟,又帶上了自己新寫的話本子。‐‐萬一不行,也還有個備用的,不是麼?
高光宗去了書局,秦珩在家裡靜靜等待。她緊張而又期待,心神不寧。原本在她的計劃里,她是要繼續寫新話本子的,可是備好了筆墨紙硯,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一個多時辰後,高光宗就回來了。
秦珩精神一震,忙迎了上去:&ldo;怎樣?書局怎麼說?&rdo;
高光宗神色古怪,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方慢吞吞道:&ldo;晉七爺想跟你面談。&rdo;
&ldo;面談?&rdo;秦珩微怔,繼而皺眉,&ldo;只怕不大妥當。&rdo;她輕聲解釋:&ldo;我不宜外出。&rdo;
高光宗輕嗤:&ldo;又不是金枝玉葉,大家小姐,還不宜外出?不宜外出你從青州到京城這一路是怎麼來的?難道是咻的一下子飛來的?&rdo;
秦珩搖頭:&ldo;那倒也不是。&rdo;她不好與高光宗細講,只沉吟道:&ldo;這樣,就有些麻煩了。&rdo;
高光宗盯著她,狀似漫不經心道:&ldo;你戴個冪籬,我再雇輛馬車,誰還會偷看你不成?&rdo;
他話說到這份上,秦珩也不好再拒絕。畢竟這也是為了她自己的事情。她聽掬月姑姑說,這段時日,新帝登基,要忙許多事,街上找人的士兵也不見了。
兩個多月了,也許他已經在試著放下了。
她點了點頭,輕聲道:&ldo;那好,麻煩高大哥了。&rdo;
她雖然決定出門,但是猶不放心,借了掬月的胭脂水粉,將自己的面容細細修飾了一番。攬鏡自照,覺得只剩五六分像了。在戴上冪籬的那一剎那,她心念微動,拿起黛筆在自己右臉頰上點了一個黃豆大小的黑痣。
嗯,有那麼一點意思了,但還不夠。她又拿了胭脂,在自己左臉上,重重抹了一層。從眼梢直到唇邊,乍一看去,仿若是一塊天生的紅色胎記。
她對鏡端詳了好一會兒,確定並無破綻,才點了點頭,好了,就這樣吧。
她想,她這副尊榮,親爹站在她跟前,都未必認得出來。
高光宗在附近車行租了馬車。他猶豫再三,終是沒和秦珩共乘一輛馬車。
惠通書局雖有書局之名,但跟官家所辦的書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距離高家也不算甚遠,不多時就到了目的地。
高光宗口中的晉七爺四十歲上下,矮矮胖胖。看見他們,便迎了上來:&ldo;高兄弟,你還真帶了一個姑娘來啊。&rdo;
微微一笑,高光宗道:&ldo;你不是要見正主,跟她面談嗎?我給她帶來了?&rdo;
他將身子一讓,露出秦珩的身形來。
秦珩福身行禮:&ldo;晉七爺。&rdo;
晉七爺上下打量著她,她戴著冪籬,他看不清她的容顏,但是看她身形、聽她聲音,分明是個年紀甚輕的姑娘。他笑笑,細細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ldo;高姑娘這邊請。&rdo;
秦珩微愣,下意識看向高光宗。
高光宗臉色微紅,低聲道:&ldo;高姑娘就高姑娘吧,你先聽他說。&rdo;
惠通書局規模小,印書也售書。前面是書肆,後面是印刷坊。書肆櫃檯邊上,有個小門,小門通向一個小雅間。
晉七爺請了他二人到這雅間細談。
&ldo;本子倒是好本子,只是真的是姑娘所作,而非他人捉刀?&rdo;晉七爺面帶懷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