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手里举着一杯酒,面带微笑向两人敬酒。
二陈刚端起酒杯,不料却听到这么一番话,当下怔在那里。
都指挥使,如何能与刺史相比?
手上这杯酒,立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李超依然端着那杯酒,笑看着二人。
这不是一杯普通酒,这是一杯苦酒,一旦饮下,也就意味着要交出陈家在端泷两州的大权,甚至同意放弃对二州的世袭。
可不喝,也许李超摔杯为号,就有刀斧手冲进来。
陈智略举起酒杯,“多谢太子殿下与越王的厚爱提拔,末将感激不尽,先干为敬。”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酒入喉咙,苦涩无比。
李超笑笑,然后继续看着陈龙树。
陈龙树脸上阴晴不定,却是不肯饮下这杯酒。
酒好喝,权却不好交。
陈家多不容易才有这些地盘,他父亲当年被冯盎所杀,他丢了泷州投奔宁猛力,好不容易才再回到了泷州,现在又要让他交出泷州。
不,他不甘心。
“越王,无功不受禄,某岂敢受此赏?请恕下官斗胆拒绝。”
“拒绝吗?”李超依然微笑着,“陈刺史可是想清楚了。”
陈龙树举起酒杯钦下杯中酒,然后摇头,“恕下官不能接受!”
“陈将军,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陈龙树梗着脖子,眼睛发红,他瞪着李超,目光里有桀骜之色。
“陈将军,某再问一次,你是否再考虑一下?可愿意改变态度?”
“不!”陈龙树拒绝。
李超也摇头,他叹惜一声,“那真是非常遗憾了。既然陈将军拒不接受调令,那么本王就只能下令,就地免去陈将军的一切职务。从现在起,你可以随意了。”
陈龙树见李超真敢一言不合就解除自己的官职,脸色剧变。他刚刚为大唐拿下高州,平定叛乱,李超过河就拆桥,真是翻脸无情。
陈智略上前两步,劝说这位本家侄子,“莫要意气用事,想想冯冼两家。”
陈龙树咬着牙道,“我不信李超敢杀我!”
说完,陈龙树甩袖而去。
“越王,非常抱歉,他喝多了,太冲动了。”陈智略为侄子道歉。
李超叹惜一声道,“陈公,你也当知道,如今岭南已经变了,大势所趋。聪明人知道顺应时势,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固执的做那螳臂挡车的事情。你去劝劝陈龙树,莫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陈智略皱起眉头,“太子,越王,我们陈家对朝廷向来忠心耿耿,上次广西之乱,这次高州之乱,我们陈家都是积极出兵。朝廷不能卸磨杀驴!”
李超却是摇头。
“过去,你们确实是地方世袭,但如今是大唐,不是梁陈隋。过去的那一套,到今天已经不管用了。如今你们还总是沉浸在过去,那是没有半点好处的。看看宁长真、冯暄、谈殿,看看冯盎!你不想陈家,重蹈他们的覆辙吧!”
陈智略沉默了。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也是事实。
时代变了。
大唐不再允许岭南有世袭的割据者。
“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但我不能确保最后他能听从我的。”
“假如有必要的话,我是说假如。假如昨日之平乱功臣,明日变成了叛乱者,那么本王会毫不留情的镇压粉碎他。你应当知道,别说陈龙树有几万私兵,就算加上端州你的几万人马,你们也绝不是朝廷的对手。要击败你们,对朝廷来说不过如同是碾死一只虫子。”
“我的话不是威胁,而是事实。顺应潮流而不应当逆势而行,如果你们愿意听从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