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晴刚进门时,锦烟还曾担心过顾晚晴不知自己身份,以为自己是姜恒的红颜知己,而对自己处处为难。可是顾晚晴却不像她想的一样的善妒,顾晚晴对锦烟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从不去打听锦烟的来历身世,这让锦烟对她的聪明多了一份敬佩,对她本人多了一份欣赏和喜爱。若非因为候婉云的出现,恐怕锦烟一直都不会和顾晚晴起任何摩擦和争执,两人会一直相安无事的相处吧。
顾晚晴持家有方,待人接物叫人挑不出错来,故而短短几年,姜家上上下下都对这位主母非常尊敬。顾晚晴并非生性刻薄恶毒之人,可是为何她偏偏就针对候婉云?
锦烟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犹豫,道:“婉云进门之前,大嫂她、她……”
“她持家有方,待人和善,子女爱戴她,下人尊敬她,就连锦烟你,也对她颇为欣赏,是不是?”姜恒叹了口气,道:“锦烟,你在想,为何这么大度和善之人,偏偏就针对侯氏,处处为难,是么?”
锦烟脑子里像是裹了一团雾气,迷迷茫茫的看不清楚,听了姜恒这番话,脑子里忽然似迷雾拨开了一条缝隙似的,明白了点什么。
姜恒瞧见她迷惘的神色,坐在她身边,继续道:“锦烟,你从小流落在外,虽说吃了不少苦,可是这内宅之事,你却知之甚少。”
锦烟安静了下来,心中情绪不似方才那般涌动,她看着姜恒,道:“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姜恒喝了口茶,捏着茶杯,盯着那湿漉漉的水汽,道:“锦烟,咱们的祖父纳有七房妾侍,一共有七个儿子,四个女儿。父亲是嫡出,在嫡子里排行老二。可是父亲的七个儿子,四个女儿,却夭折了六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到成年的,也仅剩了父亲一房,还有两个庶出的女儿。你可知是为何?”
锦烟只知道祖父这一房曾经有很多儿女,但是都纷纷夭折,今日听姜恒提出,定是里头有其他内情。事关姜家私密,锦烟知道事关重大,否则姜恒不会特地提出,就安静的坐着,洗耳恭听。
姜恒瞧了锦烟一眼,道:“祖父生性风流不羁,与祖母感情素来不和,宠信小妾,因着此事,甚至还差点背上宠妾灭妻的罪名,因此后宅小妾坐大,家宅不宁。父亲年长,我出生时还未分府,那时我虽然年幼,却目睹了诸多内宅倾轧之事。妇人之争斗,虽不若朝堂沙场一般,可是后宅之争,杀人不见血,其中残酷,若非亲身经历,难以想象。当年我还年幼,其中诸多事端我也并不完全知情。只是母亲早逝,也与当年后宅之争有关。”
姜恒顿了顿,看着锦烟,锦烟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她听进去了,便继续道:“当年祖父所出的三个女儿,其中有一位是嫡亲的女儿,另外三位均是庶女。那三位庶女,其中有一位颇得祖父和祖母喜爱,还差点被祖母收进房里记成嫡出的小姐……”
姜恒停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是陷入回忆,道:“我记得这位姑姑在祖母面前颇为乖巧,当年母亲不被祖母喜爱,婆媳关系不睦,有一次我瞧见姑姑和母亲单独相处,那姑姑就似变了个人似的,全然不像人前那副摸样……在后来,内宅斗争越发的激烈,那时我去书院念书,在家里待的少了,只知道那位最得宠的庶女姑姑不知为何惹怒了祖父祖母,似乎是犯了什么大错被揭发,被冷落下来,过了几年就病逝了。”
锦烟托着下巴,眉头皱紧,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婉云就好像那位庶出的姑姑?”
姜恒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轻轻的低头抚掌,道:“姜家百年世家,有过多少庶女想攀附嫡母上位,即便是精明如咱们那位庶女姑姑,最后也是功亏一篑,在内宅争斗中殒命。你细细想想侯家吧。”
姜恒虽然未曾名言,但是锦烟细细一想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