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笑過他,「你都不是處男了,還裝什麼蒜,我就不同,哈哈哈。」
他最喜歡侮辱我的一句話是:「你娘娘腔!」
在英國,不少人誤會過我們是一對。
有個女子曾經跌足道:「好的男人已經夠少了,一大部分早已是別人的丈夫與男友,剩下的又是愛那調調兒,難怪女王老五越來越多。」
與莊打了半小時壁球,累得一佛出世,由司機接我們返家。
大姐的電話隨即追蹤而至。
我跟她說:「長途電話費用不便宜。」
「你們這兩個只有在香菸廣告內才會出現的英俊男士,生活可安好?」
「我到現在還沒見過爹的太太。」
「為什麼?」
「是否她擺架子?」
「她並沒有架子。」大姐說,「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對她倒是比較有好感,」我說,「小姐姐始終不喜歡她。」
「那是因為她沒有見過那女子。」
「她是不是一個好人?」
「很難形容,非正非邪。可是歷史上的女人,但凡能令男人聽從她的都屬狐媚子。」大姐停一停,「所以她也是邪派。」
「她是不是看上去像九流歌女?」
「不可能,你太低估父親的趣味。」
「我越來越好奇,」我說,「偏偏她又生病,見不到她。」
「遲早你會見到她。」莊說。
「可是三四十歲的女人了——」我說。
「據說還不止三四十歲呢,有些人確是得天獨厚的。」大姐說。
我笑數聲。
「莊先生好吧?」大姐問。
「他?老樣子,告訴你,他要在爸的倫敦公司做。」
「你呢?」來了。
「慢慢再說,喂,大姐,你講了十分鐘不止了。」
「你這個賈寶玉脾氣,早晚得改呢。」她不悅地掛了電話。
晚上我覺得非常悶氣,約了一大班堂兄弟姐妹出來吃火鍋,七嘴八舌,熱鬧非凡。
有幾個正在談戀愛,也不避嫌疑,當眾親熱,一下一下的親嘴,像接吻魚。
親嘴這回事,真不明白何以他們好此不疲,不過是皮膚碰皮膚,發出一陣響亮的怪聲音,可是他們啜啜啜,過癮得很,只我與老莊坐在那裡面面相覷。
坐下來吃的時候,情侶們各用一隻手吃東西,坐右邊的用左手,坐左邊的用右手,另外一隻手攬住對方的腰,滑稽得不得了,像是那種暹羅連體人,真偉大,愛情的魔力實在太偉大了。
這一頓飯實在是弄巧成拙,更加顯得我與老莊孤單。
當他們都回家的時候,父親說老莊的合同已經擬好,叫我們兩個人一起去一次。
「去吧。」我說。
司機接我們往石澳。
莊說:「你們這些人,在香港住久了,腿部遲早要退化。」
到了新屋子,已經晚上九點多。我第一件事是問女傭人:「太太呢?」
「太太好像上樓睡了。老爺已在書房等你們。」女傭人說。
啊,我有一絲失望。
我對莊說:「你去見我爹,我到處逛逛,你們談罷正經事再叫我吧。」
莊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我溜到圖書室去,推開門,電視機開著,正在演大力水手。
我馬上知道,這是錄像帶,納悶起來:誰在這時候看這種節目?
我聽到一陣低低的笑聲,因為屏幕上的卜拜吃下了大力菠菜,又一次戰勝了大塊頭。
電視機對面的沙發坐著一個女郎。
也許我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