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真不知道吧!”杜云寻道:“我听说女子成亲的嫁衣,讲究要亲手绣制?”
“那是,所以女儿家一般在家就得学裁衣绣花,中馈理家等琐事。”文士里头年纪最长的那人姓华,他家女儿都已嫁人为媳,因此他比其他人略懂一点。
范安柏则和杜云寻交换一眼,杜云寻嘴角噙笑,范安柏却在烦恼,也不知外祖母有没有让阿昭学裁衣绣花,或是中馈理家等事,阿昭捎了信给他,说她拜严池为先生,最近忙着应付先生派给她的功课,请大哥原谅则个,并请复常表哥体谅,她人小手短难以支应,只能以先生派的功课为先。
外祖母也写了信来,说阿昭学画有点疯魔了!常常三更半夜不睡觉的练画,讲不听,又怕拦了她,对严先生那儿不好交代云云。
杜云寻见众人围着他哥在问科举的事,便拉着范安柏到一旁,“怎么啦?瞧你一脸愁眉不展的?”
范安柏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真不想参加春试?”
“我不想当官,还费这个心思做啥?”
“考上了不当是一回事,没考上说不想当又是一回事,我觉得你还是去考一回的好,省得你那祖母、继母又有话说。”
“再说吧!你的婚事谈得如何了?”
“还有得磨。不过安松的婚事倒是有着落了!”范安柏笑道。
杜云寻可惊讶了。“怎么回事?”
“是大妹妹婆婆做的媒。”范安柏说的他三叔长女,范家嫡长孙女范安香,小范安松一岁,原是要回京再成亲,可男方那边希望她早点嫁过去,因为她婆婆袁夫人身体不好,袁大奶奶原是入门喜,怀到三个多月时不幸小产,后来又怀却都保不住胎,大夫说是劳累太过。
毕竟一进门就当家,累坏了!她婆婆便想,反正已经订亲了,就赶紧娶进门吧!妯娌两个也好互有帮衬。
许是有人分担家务了,袁大奶奶就怀孕了,袁夫人一高兴,身体也变好了,范安香也传出喜讯,袁夫人逢人就说这媳妇儿是个有福的,带喜的,她娘家嫂子看了也高兴,便想与范家攀亲,她没生女儿,只一庶女养在跟前,便请袁夫人从中牵线,只不过因女方是庶出,范太傅当然不会让嫡孙们去娶,便订给了范安松。
“他姨娘没闹?”杜云寻伸手倒茶,范安柏笑,“怎么可能不闹?”
他不懂,周氏那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范安松是庶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你自家觉得他再好,外人看他,首先是看家世,二看人才,范安松家世不错,奈何是庶出,他姨娘怀着他闹腾的那一出,让世人记忆犹新,谁家会乐意把嫡女嫁给他?
当然,若是他本人才华出众,前程似锦,如崔时明崔郎中那样出色,那么女方家有本事,自信能拉拔女婿,还能把女婿掌握住的,自有高官权贵的嫡女下嫁,或是想高攀范家的官宦人家的嫡女高嫁。
但范安松才学并不佳,在乡下地方或许能当个头儿,但在京城?别说笑了!然而周姨娘却觉得自己出身侯府,范安松就算是庶子,地位也该高于别人才对,万万没想过,会有人嫌弃她儿子庶出的身份。
“不过她敢闹,母亲就敢撒手不管,凭她一个姨娘的身份,能操办儿子的婚事吗?”
范家又不是没有当家主母,轮不到她一个姨娘出头,可是若把范夫人惹急了,她能动的手脚多了,面上做的光彩,但内里的亏只能范安松生受,周姨娘舍得委屈媳妇也舍不得儿子啊!
“原先她是寄望她妹妹的,不过她妹夫又将高升,他家儿女岂会将就二姨姐生的庶子女。”范安柏浅笑,“人都不愿去面对自己犯的错事,或亏欠的人,当年我娘是因顾夫人周静水所请,才出手助周姨娘一把,谁知竟是引狼入室,差点被害得一尸两命,自她进门后,纷争不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