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在心内叹息了一声,忽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清儿,先皇后,那是一个平凡面容的姑娘,可在后宫绝美之中却独独有一股清新之气,想看不见都不成。就如这几日,见林小夏一般,站在陌上公子身边,却不容忽视。
太后忽然又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清晨,一个梳着姑娘发髻的小丫头,鼻子冻的通红,站在梅花树下,着急的要把树上喵喵叫的小奶猫救下来。被冬衣包裹的圆滚滚,笨手笨脚的样子,最后她还是如愿了,抱着小猫护在怀里,自己却跌了个四脚朝天,出尽洋相。却只是把小猫轻轻的放在地下,然后板起脸教训它,下次不许在闹了,才放小猫离开。
十六七岁的年纪,局促的站在自己和儿子的身前,一身的脏乱,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太后还记得自己拉着儿子站在她面前,询问她的名字,那丫头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回话:“民女罗氏,单名一个清字,清和海晏的清。”不久,那个丫头成了太子妃,然后成了皇后,再后来她的清和海晏没有盼到,却香消玉损了。
如今清儿的样子,早就模糊了。可是在看见林小夏画像的一瞬间,又想起初见之时,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倔强、坦然、拘束却张扬。女子无才便是德,哪个男子能容忍自己身边的女人,比自己还才华横溢呢,比自己还聪慧……也许当初为儿子选了罗清,本就是错了,这样的女子,不该当皇后,该肆意山水间,也许才不会这么早逝。
太后记得听到赐死消息之后,没有震惊,心中似早就知道这个结局,只是无力回天。太倔强了,两个人都太倔强了。一个是不容质疑的性子,一个是万事认真的执拗;一个本该胸怀天下却杀伐决断,一个本该柔情似水却坚韧耿直;若儿子不是皇帝,许该是踏马纵横的将军,肆意奔腾在天地之间;若清儿不是女子,许该是谏臣,敢骂天地不仁,敢骂圣上不仁,会是朝堂上的铮铮铁骨,这样两个人便不会有如今的结果。
千秋宴后的堂会,唱的必然是太厚最喜欢的大四喜。席间太后拉着八皇孙说起上次的百花凝露,用的极为好。韩孺是什么人,那就是个人精,马上应下,说以后这款专为皇祖母供应,回去就让店里的巧手丫头做去。太后看戏的空当,也是好奇这物是怎么制成的,韩孺其实也不知道,只晓得小夏费了他不少鲜花,便想起那些日子看小夏支使人,和她自己制作的那份细致,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
太后又说起韩睿送的花水也极为好用,韩睿离的远,韩孺就接了口,说那花水也是小夏那丫头做的,自己也有一些。然后又絮絮叨叨的和老人谈天,说起小夏一直在提的理念,太后一边听一边点头,心内道:这丫头果然是有心人,也是个聪明的人呀,只是……。一侧的几个妃子听说,都是在一个脂粉铺买的,想起之前五皇子的礼,许也是同一家。韩孺看几位妃子的脸色,便晓得她们的询问,也说出空色最近在推出一种美白的。
千秋宴上太后中意空色脂粉铺的脂粉,很快就传到总管太监耳朵里,着了采办处的太监去看看那铺子。就连皇帝都晓得,这脂粉铺自己八皇儿也有份,叫了韩孺来,一边数落他不学无术,尽弄一些有的没的,一边又说起若是想的话,和总管太监说上一说,带人去看看脂粉铺,选贡一些也好。皇帝是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八皇儿的,大齐没人不知,这个家伙就是个玩闹的纨绔子,自小就不好好读书,不到年纪就要闹着分府出来。
自从分了府,就和不再有人管了一般,撒了丫子的闹腾。看上什么无双之物,就费尽心思的囊进自家内。给他个闲差事,也不好好干。三天两天的找不到人,索性这次千秋宴还算成。如今竟然又和人去开了一个脂粉铺,说出来都不怕丢人份的,一个皇子,一个男人,去开脂粉铺!哎,德琮帝初一听说,差点直接让侍卫把人绑来,狠狠一顿教训。后来想想,老八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