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舌與腦子的一天!
她這是……喝多了?
「是妾身多嘴了。」在腦子變得更加不受控制之前,她行禮道,「妾身有些乏了,能否請陛下賜妾身宮內走馬之權?妾身想快些回去。」
星光輕柔,為整座皇宮都罩上了一層雞蛋清一般的透明顏色。風長天那極好的眼力下,清楚地看到姜雍容的臉泛出了一層淺淺的紅暈,似要化成水滴下來。
說她醉了吧,她的口齒依然清晰,眼神依然清明。
說她沒醉吧,她的臉居然紅了……
風長天只覺得有一百隻小貓在心裡頭喵喵叫,叫得人又癢又軟,手已經不由自主,去扶住她的胳膊,聲音也柔軟得不像話:「你既然累了,還騎什麼馬?我直接送你——」
姜雍容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清亮的眼睛筆直地望向他。
平日裡她一直是低眉垂眼,從來不肯正視他,哪怕是迅速掃上一眼,也要行禮請罪。可這時,她定定地看著他,他才知道她的眼睛有多明亮,仿佛滿天星光皆墜入其中。
「陛下不可。」她清晰明確地拒絕他,「妾身好像醉了,再和陛下待在一起,恐怕會失儀。」
風長天難得見到姜雍容這副模樣,心裡癢極了,道:「哦,你想怎麼個失儀法?」
「妾身會問及許多不該問及的事,例如,」姜雍容頓了一下,看著他目光瞬也不瞬,「陛下的童子功。」
風長天:「……」
他依然保持著伸手扶她的姿勢,整個人在寒風中驟然凍成了冰塊。
第19章 酒後 香不香?
姜雍容覺得頭疼。
不是那種經久未睡的隱隱作痛,而像是有人拿斧頭在劈她的腦袋。
她按著額頭,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窗上晴光朗朗,臘梅開出一片明麗的柔黃色,香氣被陽光蒸騰,整座清涼殿香得不像話。
姜雍容吃力地坐起來。
二十年人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形。
上一瞬的記憶還是她在深夜的寒風中故意觸及風長天的逆鱗,下一瞬就躺在了清涼殿灑滿陽光的大床上。
中間毫無過渡,一片空白。
「主子醒啦?」思儀端著熱水進來,「嬤嬤早就熬好了醒酒湯,我這就去端來。」
「等等。」姜雍容按著額角,「……我是怎麼回來的?」
思儀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想起姜雍容一直以來的告誡,又迅速將它壓抑,用一種刻意平板的語調道:「陛下送主子回來的。」
「……」姜雍容的手不自覺抓緊了被子,「還有呢?」
「還有什麼?」
「他……陛下是怎麼送我回來的?」允她騎馬?還是派了轎輦?這兩者都會驚動人,只怕會招來後患……
「陛下抱著主子回來的!」
思儀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姜雍容後面的思路,姜雍容僵硬地抬起頭:「抱?」
從小到大參加過的筵席數也數不清,她見過無數平日裡道貌岸然的大人或是端莊優雅的貴婦在醉酒之後的醜態,他們或是像是孩子般哭鬧不止,或是像個瘋婦般破口大罵,甚至還有人當場脫去衣衫,被隨從死死按住還要尖聲掙扎。
從那個時候她就發誓絕不會讓自己喝醉,即使是在最難熬的時候也沒有試過借酒澆愁,卻沒想到偏偏在那幾口烈酒上壞了事。
她昨晚明明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為的就是激怒風長天,讓他拂袖而去,以免他看到她的醉後醜態。
她後面還做了什麼?
風長天為什麼還肯送她回來?
素來過目不忘的大腦像是變成了一塊脆